终(1 / 2)

地宫里丝毫不安静。

暗卫们纷纷用刀撬动佛龛上的小金佛,然而那墙壁石头异常坚硬,一时半刻也难得手。

上玉只觉得荒唐,此处上千个金佛,难道都要撬走,再运到宫中献给太子?

“呃!”

没等荒唐完,她呼吸一窒,身旁的阔袖突然掩住她:“阁下这是做何?”

问话的人是华阴侯。

对面站着那个暗卫头子,面无表情道:“殿下吩咐,还有一件重要东西。”

他抽出剑:“不交,就死。”

上玉:呦呦呦呦,你他娘的,又来!

她一直都没怎么害怕,大概是因为身边这个人的缘故,他总给她一种万事尽在掌握之感,或许未必如此,但就像兵法中说的,攻心为上,遇事不能自乱阵脚,先要想办法扰乱别人,别人越乱,自身的赢面越大。

看了看俨定从容的他一眼,她有点好奇,金银总归身外物,可秘辛却大不同,那是直接关系到天下的,她不信他会如实说。

谁知,这次根本没等到他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钢铁相撞的嘈杂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大殿陡静,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

一个面上带血,手提长剑的玄鸟暗卫跌跌撞撞地从外头跑进来。

“怎么回事?”那头领问。

“是...是......”话未说完,他猛然瞪大了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后面上插着一柄弯刀,血流如注。

一时间,利刃出鞘之声在大殿中回荡,暗卫大喝一声:“什么人?!”

方才的那个拐角处,十几柄悬着钢索的弯刀贴着洞石飞射而入,众人忙提剑迎战。

兵器击打之声四起,上玉被华阴侯拉到墙壁后侧,二人避在此处观望。

随着不断被打回的弯刀,一大群身着蓝服的人冲入大殿,面容是一样冷漠,那蓝服的袖臂上绣着古怪的图案,仿佛是走兽一类。

只消一眼,暗卫头子认出那图案:“獬豸卫,你们是齐王的人?!”

对方不欲多说话,举剑便是凌厉攻势,招招夺命,玄鸟暗卫不敢大意,一蓝一皂,在大殿中狠斗起来。

上玉小心地探出头,暗自疑惑,齐王的人怎么会来这儿?瞧这架势,摆明了要与太子撕破脸,竟连伪装都不伪装一下,看来有关孟安的秘藏,齐王多半也知道了。

慢着。

绣眉一挑,眸光落在身边一脸淡定的人身上:“是你干的?”

“嗯?”

还敢装,上玉双手环胸:“齐王......是你招来的吧?”

她小声逼逼:“我就知道,他那个脑子,哪会这么聪明?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得恰到好处,看来都是有人教的。”

他微微一笑,没说话。

此时那两队人马,强弱之势已现,齐王的獬豸卫明显占了上风,愈杀愈勇,而太子的玄鸟卫倒下的越来越多,鲜血淋淋洒在金佛上,仿佛开遍了曼珠沙华,大恸亡灵在其间环绕。

上玉:妈呀,受不了了。

她转过头,自然而然埋进他怀里,脑袋枕靠在绸衣经纬上:“你们男人,为了权势,真就......”唉,其实也没啥说的,于他们而言,这都正常操作。

他张开阔袖稳稳地环住她,仍旧是那个慢条斯理的语气:“你若愿看,便看; 若不愿,我在。”

“......”

小脑袋轻点了点,她嗯了一声。

过一会儿,兵器交锋的声响渐轻,上玉才转回头去,玄鸟卫几乎都被杀尽了,剩下齐王的蓝衣獬豸卫提剑站立,血沿着刃,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不太对啊,按说玄鸟卫是太子特别训练的暗卫,这战斗力也忒弱了,原以为两边会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这么快胜负分晓,齐王的卫队竟然这么厉害吗?

獬豸卫中有一人朝他们走了过来,拱手,做出恭敬模样:“王爷特命我等,谢侯爷相助。”

华阴侯抬手,便当受了。

那人道:“王爷已许诺,他日若登基为帝,必保侯爷万世荣华,这窟中的东西,王爷势在必得,还请侯爷鼎力。”

“好说,”男人合袖而笑:“只是此地千佛,一时间恐怕带不走。”

“这个无须侯爷忧心,王爷自有妙法。”

华阴侯往前踱了几步,走到明处,灯火在眸中荧荧燃灼,面容依旧悠然:“王爷果真睿智,只是不知......这妙法可含起死回生之术?”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变了脸色,方才问话之人的声音突然僵硬:“侯爷此话何意?”

对方笑吟吟地摇头:“我一向不喜欢解释,今日难得破例,就请诸位抬头,一望便知。”

獬豸卫面面相觑,有十几人照做了,窟顶开得很高,形似浮屠,然而并没有什么东西。突然,仰高的人脸微微一顿,琥珀色的眸子陡然瞪大,粗壮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划过一条血痕,鲜血从里头潺潺流出,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跪倒在地,瞬间断绝了呼吸。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仰头者纷纷倒地,其余的獬豸卫惊恐之余,拔剑乱砍,仿佛在佛窟中见了鬼,有一把剑竟然找到躲在暗处的上玉,直直地刺了过去。

上玉:本宝宝暴风哭泣,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她反应不慢,赶紧往回躲,兵器擦过石壁的声音震荡耳膜,那剑一击不成,就势袭来第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