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塞浦路斯舰队,也不知道是拜占庭雅典海军还是皇家海军,或者两者都是的巨大舰队像一把匕首那样扯足了风帆,两面四五排桨整齐划一的伸入水中,飞也似的向闽军靠拢过来,补过刚刚雁翅那样张开来的闽军水师却在号角与旗语中豁然分开两列,沿着拜占庭水军两面一字形躲避开来。
就站在船头,一面计算着航速,鲁宁一面冷笑着拜占庭人的海战技巧无非那几招,正面撞角,用叫乌鸦的吊桥勾住敌船接舷战,然后就是投石机与弩炮打击船帆,只要绕开了正面,基本上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然后从侧翼,闽军水师的炮火可以给予这些罗马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惨痛教训。
从十年前跟着刘仁轨加入水军,鲁宁已经服役了整整十年,倭国的水师,南洋的海盗,印度人浩浩荡荡的舰队无一不是这样倒在了闽军手中。
巴掌一样,闽军水师躲开了拜占庭人的锋矢攻击阵,大约开出去两里左右,几根烟花冒着白烟被发射向了天空中,张开的闽军巴掌又将近九十度转弯变成合拢的巴掌从两面向拜占庭海军橄榄一样的船队阵型后部切了过去。
海战最是考验人的耐心,如同刚刚的战术动作,在茫茫大海上足足用去了半个多小时,站在右弦上,回头眺望着盛开的菊花那样从前军散开追在自己身后的蒙德罗战舰,再看着后部没有接到命令,还茫然往前冲,已经贴近自己侧弦两三百米距离的拜占庭舰队,鲁宁脸上已经流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传令,开炮!”
高高扬起指挥旗,享受一般一字一句的命令出,鲁宁旋即就要将令旗挥舞下,可就在这一刹那,塞浦路斯分守舰队右翼派头的两条三十米海鲅级别齐船忽然腾地一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蔓延的极其快速,黑烟飘荡起来不久,肉眼可见船上已经处处起火,甚至火蛇开始顺着缆绳向船帆爬去,站在高处,鲁宁甚至隐约能看到麾下绝望的站在船舷上绝望的呼喊哭泣着。
“为什么不跳海!”
挥舞着拳头,鲁宁刚愤怒的叫嚷着,可他旋即又看清了,不是船员不跳,而是方圆几里之内,全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水中火!
仅仅迟疑了片刻,鲁宁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海军就咆哮了出来。
“猛火油!这群罗马人也敢,不怕引火烧身把自己也烧了!”
可事实上,罗马人的确不怕,这火邪门的就在拜占庭海军一面燃烧,却绝不越界一点儿,还是穿着短裙职业装军服的女秘书颤抖的声音让暴怒的鲁宁回过神来。
“大人,焦林舰长发来旗语,他们要躲避火场,向外海撤退了。”
这不是请示,而是直截了当的告知,海战有着太多不确定性,各个船长有权利决定接下来的行动以保存自身。
面色阴冷的点了点头,鲁宁又是冷静了下来,再次观望向战场,此时前排的闽军三十米级别战舰已经切近对方蒙德罗侧舷接近一百米了,鲁宁的眼神再一次炽热的冒着火光,死死盯着前方,这已经是射击的最佳距离了。
轰隆,打头第一条闽军战舰刀斧手号第一个喷吐出怒火,接二连三海面上响起了阵阵嘹亮的雷声,三十米齐船只有一排船炮,刨去船头船尾,总共十门六百斤重还占炮,海上射程四百米,接连喷涂的一百五十门火炮就向一百五十个来自神灵的愤怒拳头,狠狠打在了罗马舰队的躯体上。
肉眼可见一条条受到攻击的蒙德罗战舰剧烈颤抖着,木屑横飞,划桨成片的断裂,甲板上的罗马水兵恐惧着大叫掉进水里,甚至有葡萄弹挂过,两个中间绑着铁链的铅球如同绞肉机那样打碎了一排上身,留下的下半身像商城中裤子模特那样依靠在一起,刚刚蒙受了巨大损失,还能看到自己第三条战舰冒着滚滚黑烟的鲁宁昂首大笑。
可仅仅笑了片刻,他的脸又僵在了那里。
别的国家包括南天竺几个大王国水师遭遇如此打击下,基本上船体都会被打个对穿溃散开,可除了一条被打中吃水线一下的罗马蒙德罗战舰开始倾斜沉没外,其余打击中二十多条罗马军舰除了一面满目疮痍,破破烂烂能看到里面哭喊溃逃的奴隶外,竟然没有一条有沉没的迹象。
头一次,闽军的大炮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