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部落组成的贝都因大军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了,指挥层也出了乱子,到处都是混乱奔走的沙漠战士,有的居然为了劫掠财富给养,自己大打出手起来,慌不择路的向后逃着好一会,萨拉丁方才又遇上自己另一个得力属下扎布格。
“快,伯克尔造反了,本哈里发命令你带人去杀了他!”
气喘吁吁中,萨拉丁焦急的大声吼道,可没等他的话说完,迎面又是一道寒光砍来,这一次没了格挡的武器,偏过身子的萨拉丁肩膀都被削去一块,疼的他狰狞的老脸难看的有如魔鬼。
不过看着扎布格还有他的麾下几乎与刚刚伯克尔一摸一样的凶狠眼神,萨拉丁却是心头明了,有这种心思的还不止伯克尔一个。
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错开刀锋的攻击,一面扯着自己华丽的哈里发丝绸黑袍,萨拉丁干脆一头扎进了拥挤的人堆中。
战马希律律的嘶鸣着,转眼,伯克尔已经追了上来,不光他,东边,西边,南面,其余部落更多的也门,阿曼的酋长,贵人们也是涌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谁是什么心思,谁还继续忠诚于萨拉丁,一大群酋长之间,在这个混乱的时刻又是爆发了混战,凶狠的弑杀又带动了其属下的亲族,数不清的贝都因人自相残杀着,更多的则是被打乱了,谁都不敢相信的仓皇逃出营地外面。
越来越多的闽军度过阿拉伯河,包围圈缓缓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过看着贝都因人自己仿佛谁梦魇了一般,比与自己交战都凶残的自相残杀,闽军的指挥官们还是下意识约束住自己麾下,没有贸然冲上去。
监视与对峙一直持续到黄昏,残余的东南半岛七万贝都因大军彻底化为乌有,地上的尸体积累了几层,不知多少部落消亡,彻底溃逃了出去,精疲力竭的也门骑士也再也厮杀不动,一个个疲惫的倒在地上,如林的闽军旗帜包围下,大漠的天空都是染上了一层血色。
曾经从后路威胁大闽,差不点让大闽朝廷都葬身在这片大漠的东南阿拉伯半岛势力,就此烟消云散。
太阳逐渐西沉,大约最后两万左右各部亲族残留下的骑士再也没有一丝战斗欲望,成群结队的被闽军押送过阿拉伯河,押运往库姆城,结束了一天的血腥。
虽然胜利了,看着绵延几里的尸体,闽军也实在没心思欢呼了。
一个个没有抢到大功的武将们悻悻然的骂着收拢麾下,站在萨拉丁丢弃的马槊面前,满是阴沉,也许会想到小时候自己一把手的教导着李敬业如何练枪,苍老的李绩久久不语。
比他还满心复杂,仅剩下七个阿拉伯人中的吴三桂瑟瑟发抖的跪在闽王的华丽的移动行宫前,每一个心中都充满了忐忑,尤其是伯克尔,一根本来就很长的脑袋乌龟一样左右张望着。
好久,忽然瞥见一对年轻男女骑着马不断攀谈着走来,伯克尔立马激动的跪着迎上前去,用着蹩脚的唐语高呼着:“闽王!”
其他几个自相残杀到浑身是血的部落首领也是跟着忐忑的跪着过来,有的一句唐语也不会说的支支吾吾已经急得满头是汗了。
可惜,李捷仅仅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是转头对着高阳说教起来。
“妹子,不要逼得他太紧了,男人都不容易!”
“我真的知道了,哥!!!”
眼看着高阳公主满是不耐烦的搪塞中,闽王施施然回了行宫帐篷,伯克尔等人又是惊愕在了那里。
这功夫,几十个闽军忽然又是从尸体堆中脱出十来个贝都因人,有的已经死透了,有的还有着最后一点呼吸,不过这批闽军却没有分辨的意思,通通拉到一旁砍下头颅,眼看着闽人挂灯笼一样用长矛挂起一串自己差不多的贵人首级,伯克尔等人更是心头发寒,看向周围那些忙碌的闽军,似乎都变成了狰狞的妖魔鬼怪那样,好像随时自己的脑袋也会被这样干净利落的砍下来。
就在一群“吴三桂”胆怯中,一声悦耳的响声忽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谁是伯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