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的唐军如同滚滚铁流,前进的趋势不可阻挡,逼人的气势下一切阻碍在前的事物,全都被践踏到支离破碎。
铁流中,孤零零两只骑兵从队伍中分离开来,就仿佛长河中两朵小水花一般,丝毫不引人注目。
两千多彪悍的汗帐骑兵逆流而出,纵马狂奔跑在最前面,李捷身上黑色的披风都随着烈风阵阵飘荡,仿佛旗帜般耀眼,身披轻快玄甲,端正的头盔下更是增添了不少男人魅力,让这些草原出来的汉子禁不住看的心驰神往。
朔王简直就是神一样!
不过跟随李捷这个神最近,王府典军王方翼这个最令人羡慕的位子,却是一张脸拉的老长,如同苦瓜一般,也只有他听得清,踏雷天神李捷一路上都是碎嘴老太婆般碎碎念着:“小气鬼,抠搜的,才给两千人,吃独食拉黑屎……”
这也算诽谤君上吧?嘴角狂抽,王方翼甩着马缰绳小心翼翼的贴了过去,低声劝诫道:“殿下慎言啊!”
“肾炎个六,现在就算本王在御前拉屎,为了打下辽东城,大父都会乐呵呵的!”满是火气,李捷满是火气低声吼着,遇到难啃的硬骨头就像让他去顶缸,接着又想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草,也难怪李捷生气。
这功夫,驰骋在道路的另一头,江夏王李道宗也是打马跟了过来,迎着烈风嘶声竭力对李捷喊着:“朔王,我们五陵军当做些什么?”
“先到盖州城下集结,今晚制定计划,明日出发,一句击破高延寿后路!”对于将来的战事,这方面李捷倒是信心十足,张口就是神采奕奕的嘶吼了出来,如此战意听的李道宗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猛地一抽马缰绳。“既然如此,咱们就盖州城下碰面,老叔先走了,驾!”
眼睁睁看着李道宗年轻人那样撒着欢儿纵马狂奔,转眼五陵骑兵就超过了自己一大截,留给自己一地灰尘,李捷禁不住气得七窍生烟,趴在二狗马脖子上就怪叫着:“江夏老王叔,别跑那么快,当心扭了腰!”
嘎巴…
还真是够搞笑,早上兴致冲冲去打辽东城,晚上却又回了,八千多骑兵闹闹哄哄回了搭建好的大营盘,营地里的帅帐中,李道宗一张老帅哥脸扭曲的如同猪腰子一样,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从他额头流下,颇为不雅的撅着屁股趴在椅子上,还不断随着身后两个老道士的动作身体向前拱着。
“嗷~嗷~轻点,哎呦,就是这样,在快一点,嗷~”
“行了,王爷,涂上这些药,晚上应该就能消肿了,明日贫道再为王爷推拿一番,就没事了。”拿起毛巾擦了擦,为首这位孙思邈的师弟乐呵呵的说着,撂下衣服,站起身扭了扭腰,李道宗也总于松了口气,满是谢意的拱手道:“如此,就劳烦大师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与朔王还有公务,贫道就告辞了。”
打着稽首,两个老道慢悠悠出了门,脸上堆着笑容,李道宗笑呵呵的把二人送出去,回过身,一张老帅哥脸笑容却僵了下了,嘴角抽搐了两下,李道宗干脆猛地一锤桌子,愤声嚷道:“想笑就笑吧你个乌鸦嘴!”
“呵呵,哈哈哈哈,那,那可怪不得,怪不得本王啊,呜,哇哈哈哈~”笑得满地打滚,李捷肚子都笑疼了,一双眼睛挤出了泪花,趴在桌子上笑,弄得李道宗一张老脸越来越黑,眼看老家伙脑门青筋直跳要打人了,李捷终于是强忍住笑摆着手。
“王叔,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再扭了腰,明天的仗就没法打了!”
“哼!”郁闷的一屁股坐了回去,端起茶杯喝了点水,李道宗就狠狠拍在了地图上,“小九,计划是你想的,你说怎么打吧?”
“唉,父皇太吝啬了,目前兵力加一起才一万多,还都是骑兵,确实有些棘手。”终于收敛了笑容,李捷把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了地图上,闷声说着:“按照原计划,小侄想一路从苦山隘口出,先绕到玄菟,横山,银山,后黄几座小城下,靠着奔袭拿下更后方的空虚小城,然后再突袭重镇新城,新城震动下,高延寿为了保住后路,自然得回军,到时候在新城前,白岩城下拖住这十多万大军就行。”
李捷一通大计划听的李道宗差点没把老眼珠子瞪出来,没好气伸手到了李捷额头上嘟囔着:“朔王你没发烧吧?就算陛下给了三万人,为了突袭,还是需要骑兵为主,挨个城打过去,就算城内空虚也需要多少天的时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兵力不足只能改变计划了,明早凌晨出兵,人衔枚,马去铃,奔袭到新城下,明晚趁着夜色下城,三天内在白岩城完成布防,估计这个时间内高延寿大军也会得到消息,运动北上,只要在这里拖住十天,破了城的大唐大军自然尾随而至,整个战局就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