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没动,连着打了几个冷战,脑子里登时就出了一个想法,这旅店死过人!
神经随即牵扯,想法咔咔的往外直蹦,难不成老头让我住店的用意的就是这个?但是我记得他是车祸走的啊,跟这个旅店有什么关系?这旅店里面的人撞的?!我去,那不是都属于刑侦范畴了啊,找我阴阳师做什么!
“你们要住店吗。”
门口忽然传来一记低音,我怔了一下回过神,门口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说话跟那个司机不一样,普通话发音特别的标准,但是让我发怔的原因是他居然在这么冷的天儿穿着个半截袖,胳膊都在外面露着的,好像也没觉得冷似得,那张脸特别的白嘴唇有些发紫,瘦,戴着个眼镜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因为太白太瘦了反而看起来有些像假人,挺渗叨的。
我点头跟着宗宝进去,看着他坐到前台后面,:“身份证。”
宗宝看了我一眼,大概也觉得他不对劲儿,他整个人阴刺刺的不说,谁大冬天的穿半截袖啊,这也不是三亚那气候!
我给了宗宝一个眼神意思他别想太多,可能那个司机说他脑子有病说的就是这个。
他接过我的身份证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老实讲,这么近距离一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眶是青的,这说明他这个人不是长期熬夜就是精神状态不佳的,但是眼底居然有贼光,好似从里到外给你看了个遍似得,看的你真是特别的不舒服:“女的?”
我清了一下嗓子,点点头:“嗯。”
“不像。”他默默的念叨一声,随即低头在电脑上看着什么:“旅游来的?”
聊天的时候思维这么清晰哪里像个脑子有问题的啊!
“住店还问这些吗?”宗宝在旁边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说我不像个女的还是因为他看我所以语气有几分不爽:“我们这么远来当然是旅游的了!”
“双人间没有了,单人间一宿八十,两个人押金四百。”
他淡淡的张口,丝毫不理会宗宝的情绪,宗宝看着他张了张口:“有没有小标间,能有两张床就行。”
“没有,住不住,住的话就交钱。”他声音很低,一副很病态的样子。
我真是浑身都不舒服,这个男的给我的感觉特别的怪,你说不正常吧,他说话还挺利索的,你说他正常吧,他穿的还有眼神都不太对,有一种特别强烈的不安全感,这种感觉不像是在李叔叔家那种的,知道都是鬼,而是一种人为的那种不安,虽然这里的装潢什么的看不出差异,而且他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楼上也下来了别的住客,前台后面的墙壁上也贴经营许可证,但我就有一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住吗。”宗宝满脸都写着此次不宜久留。
我看了看他,想起那个老头的样子,咬了咬牙:“住,先住一宿之后再说。”
男人没有抬头,从我手里接过钱的时候我忽然又打了一个冷战,人命!他手里有人命!!
我睁大眼,难不成那个老头就是他撞死的!?
“妈,带人看房,二楼,215.216。”他拿着手台说完又看了我们一眼:“那边上楼,215的暖气正在修理,女士的话建议住216。”
“谢谢啊。”
我张嘴应了一声,随即跟着宗宝往楼上走,走了几步的时候就感觉他在盯着我后背看,一回头,他却正在看着电脑,我自己动了一下肩膀,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我这还来干上警察的活儿了!
二楼有个大姨在等着我们,她穿的倒是挺正常的,也很热情,带着我们特意看了看房,然后很抱歉的告诉我215的暖气堵了,有些不太热,让我们俩住在215的那个坚持一会儿,晚上肯定会修好的,宗宝的表情一直就有些重,看房的时候小声的看我张口:“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这不用他说,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先住一宿看看吧,这里阴气昭昭的,那个男的也有问题。”
正小声的说着,那个大姨回过头看向我们:“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了,里面带洗手间可以洗澡,环境你们看满不满意,什么都是新换上去的,想去苗寨玩儿的话也可以找我帮你们买门票,便宜。”
我点点头:“哎,谢谢你了大姨。”
她笑的倒是能让我舒服点:“别客气,你是……女孩子?”
我嗯了一声,没多言语。
“哎呦,真漂亮啊,这大高个长得,那好好玩儿啊,有事儿叫我就行了。”
等她一走,我跟着宗宝都进了216房间,屋里跟别的旅馆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衣柜,一个床两把椅子一个电视,我去洗手间瞄了一眼,别说,洗手间的地方倒是挺宽敞的,四处的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楼上的房间不是很多,而且一分为二,一半用来开店,一半用来他们自己家住,生活气息很重。
“娇龙,我觉得那个男的很怪。”
宗宝坐到床上看了我一眼:“他不让咱们一起住,肯定有事儿,我有男人的直觉,他对你有想法。”
我呵的笑了一声:“我也有男的直觉啊,他肯定有问题的。”说着,我压低声音看向他:“他手里有人命的。”
宗宝大惊:“人命?!”
我点点头:“这旅馆里有冤魂,那个大爷让我来肯定今晚上就能出现啥,咱们俩做好准备吧。”
“有人命那个男的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再说这事儿得警察管吧,他要是杀人狂怎么办啊。”
我寻思着那个男人的体格,摆摆手:“没事儿,这是正规开的店,他应该是想瞒天过海,那体格咱们也不用怕,反正今晚就静观其变吧,走,先下去吃点饭。”
下楼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男得跟他妈在吵架,俩人这次不说普通话了也不知道是在吵啥,但是吵了两句我看那个男得就开始推开门在门口滚,他妈一脸害怕的拿药往他嘴里塞,我被吓得不轻,但看周围的邻居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隐隐的还能听见有人了再说,憨包犯病了,憨包犯病了。
看来他脑子肯定不正常,我心里合计着,是不是神经病所以杀人了不犯法啊,还是他仗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开车把人撞了不用负责任?但是他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很正常的啊!
想不明白,随便吃了一口我就回去了,宗宝一直没回他自己的房间,就在床上趴着看电视,我进洗手间想把手洗干净卜一卦,但是拧开水龙头就觉得不对,有人在看我——
可以确定是人在看我,不是那些乱八七糟的东西,我抬起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个镜子特别的大,几乎照的整个洗手间都一清二楚的,抬手,我咚咚的敲了两下镜子,不对劲儿,那感觉就是有人在直勾勾的瞅我,绝对是直勾勾的——
‘咚咚咚’~
房门外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我缓了一下心神走到门口:“谁?”
“是我。”
是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微微的提了一口气打开门:“有事儿吗。”
他依旧穿着个半截袖,怀里居然抱了个特别大的毛绒娃娃,然后手里还拿着一些一次性的牙刷沐浴露:“这个给你。”
我接过来,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没应声,只是面无表情的抱着娃娃转身,这一转身娃娃的脸冲向了我,我睁大眼睛,居然清楚的看见那个像毛毛熊的塑料眼睛里流出眼泪!
揉了揉自己的眼,我刚想看个仔细,他拐到自己家生活的那一半儿去了,心里不由的揪了揪,这什么情况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