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2)

“为什么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她有些难以接受,她知道大家都是在保护她,可是,她并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啊。

叶老爷子满脸难过,喃喃叫了她一声,“阿渝……”

“不要叫我!”叶佳妤的脸孔变得狰狞起来,她觉得心里有无尽的愤怒一拥而上,把她绑架了起来。

“阿渝!”叶锐渊见老爷子神色变得有些伤心,忍不住喝了一声,“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叶佳妤积攒了一天的情绪终于他的这句话中彻底崩溃,她把那封信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来在半空中挥了挥,“你们为了我好,就瞒着我他其实是去了香港,他为了我好,就让我以后每年去给他上坟!”

“这都是……哪门子的为我好啊?”叶佳妤哭得蹲到了地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叶锐渊和叶庭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那现在,你想怎么样呢,阿渝?”叶老爷子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又变得苍老了许多。

叶佳妤蹲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他们,“我要去找他。”

香港很大,她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可是香港也很小,只要他在那里,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见到他的。

他还活着,她就把他带回来,从此不必提去给他上坟的事,即便是死了,她也要把他带回来,这座城才是他该在的地方。

“不行!”叶锐渊一口回绝了她,斩钉截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去香港,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家里,不用回延和居了。”

“阿渊,你不能……”也许是觉得他态度太严厉了,叶庭生试图阻止他,却被他摇摇头打断了。

叶佳妤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叶锐渊,“好啊,大哥,那你最好……能二十四小时都守着我。”

第98章

夏季的风又潮又黏, 叶佳妤把头抵在墙上,怔怔的看着外面并不蓝的天空。

这个城市的空气并不很好,即便是在天气这么好的日子里, 也看不到最干净的蓝天。

也不知道香港的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又或者会有另外的风情。

卧室门被打开, 她回过头去,看见父亲皱着眉头一步步走近。

“……爸爸。”她望着叶庭生, 嘴角倔强的抿着。

她已经同叶锐渊僵持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 她眼看着家里的保镖多了起来, 监控**随处都在,就算她从楼上的死角跳下去,也出不去大门。

这种事但凡发生在另一个人那里, 她或许就会冷静的劝对方先等等了, 甚至劝对方放弃都是可能的,她一直就不是能迎难而上的那种人。

可是现在那个人是沈砚行, 他一定已经在受苦,想到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很好,也不知能不能抗住打, 叶佳妤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

她总要试着去努力一下的。

叶庭生看着女儿既倔强又哀求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渝,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顿了顿, 他又继续道:“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你妈妈,她出差去了,一时没法来看你,不过……她希望我们能尊重你的意见。”

听到母亲是这样的说法,叶佳妤心头一暖,妈妈终究还是最懂她的那个人。

“所以呢,我可以……”叶佳妤抿了抿唇,眼里希冀的光芒一盛。

叶庭生觉得那目光刺得他心里难受,他定定的望着女儿,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只是片刻的沉默,却让叶佳妤觉得灰心极了,她目光一黯,眼里的希冀就慢慢的散开了。

“阿渝,你总要等我说服你大哥……”叶庭生又揉了揉她的头,叹着气道。

叶佳妤一愣,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长久的坚持,是真的可以改变某些看起来已成定局的事的。

叶庭生劝了她两句,然后就离开了她的卧室,站在门外走廊上往楼下的客厅看。

他不能直接就让叶佳妤去香港,是因为这是叶锐渊的吩咐,就算是长辈,也不能随意的改弦更张,叶氏上下那么多眼睛,他不能让叶锐渊的威信受到任何质疑。

更何况,他虽然同意叶佳妤去香港,却并不是让她去送死的,总要有些安排才能够安心。

叶锐渊对此完全不同意,“舅舅,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阿渝去了又能如何,万一被他们抓到,用来威胁沈砚行怎么办?”

他的目光凝重,可是叶庭生却完全不受干扰,“可是她不去,她会一直愧疚,不管沈二回不回得来,她此后一生都可能生活在没有尽力去救他的阴影里。”

“我们已经在努力了!”叶锐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紧盯着舅舅。

叶庭生也站了起来,和他隔着一臂的距离对峙着,“我们是我们,阿渝是阿渝。”

“这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为她好!”叶锐渊声音变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并不被理解。

他不明白一直都很通情达理的舅舅为什么此时变得这么难说话,为什么要将他们和叶佳妤割裂开来呢?

她是他的妹妹,难道他会害她么?

叶庭生望着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但是阿渊,你要知道,你以后会有妻子儿女,不可能再将她日日放在心头,阿渊,没有雄鹰是在羽翼下成长起来的。”

他看着叶锐渊的目光柔和了下来,“阿渊,你就放手让她去好不好?”

叶锐渊不说话,思及刚才副手告诉他没有沈砚行消息的话,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盛满了对自己无法把控局面的恼怒,又有无法说服妹妹的深深挫败。

还有更多的,是终于意识到,妹妹已经彻底长大,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要做的事,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样对他全心依赖,他终于要某种程度上失去她了。

有这种认知,还是上次听说母亲再婚时才有,他的世界里东西不多,每一样他都珍惜,可是每一样都可能失去。

他赤着脚,站在午后的客厅里,突然流出了眼泪来。

“大哥……”叶佳妤从楼上冲下来,踮着脚去拥抱他,“你别哭,我不去了,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