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她一愣,“还有什么事么?”

沈砚行跟着下了车,关车门的声音砰的一声,把在后座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个人震醒了。

“我跟你进去拿个盆,今晚吃鱼。”沈砚行笑了笑,同叶佳妤一起走。

冯薪透过车窗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跟沈砚书道:“我怎么觉得沈二好像……对这姑娘关心得有点多呢……”

“是么?”沈砚书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透过车窗看向一旁的别墅群。

“没见过他对谁这样,他要是不愿意,俸清怎么会勉强他。”冯薪嗤了声,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沈砚书摇摇头,无奈道:“就算他现在喜欢,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我妈很担心阿行,你知道的。”

“除非阿姨嫌弃叶家太过有钱,不然不会不喜欢她。”冯薪说着摸了摸耳朵。

顿了顿,他继续道:“她很干净,沈大,人和飞蛾是一样的,都有趋光性,向往光明是本能。”

沈砚书侧了头看着他,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那就……希望她是阿行的光罢。”

冯薪耸耸肩,看见沈砚行端了个盆同叶佳妤一起出来,忙摇下车窗,冲着外头喊了声。

沈砚行开了后车厢,拎了水桶下来,打开盖,挽起袖子从里面捞鱼,冯薪很快就听到叶佳妤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好了好了,不要再捞了,吃不完怎么办,我家可没养猫!”

“一顿吃不完吃两顿。”沈砚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他语气里的笑意吸引了冯薪和沈砚书的注意,他们扭过头去,后车厢已经关上了,他们透过后窗看见叶佳妤正一个人举着盆子要回去。

“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们赶紧回去罢,别让家人等。”她笑嘻嘻的,有风吹起了她落下来的碎发,轻柔的滑过她干净的侧脸,像是寒风里绽放的花朵。

沈砚书不得不承认叶佳妤是美的,尽管她达不到人们通俗意义上美人的标准,她脸上每个器官单独看都普通,并没让人过目不忘的特色,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好看的。

只是她的美过于柔和,大多数人见她的第一眼都会觉得她只是清秀,可是等熟悉起来,就能轻易看到她的美丽。

叶佳妤的美是没有侵略性的,这一点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冯薪说得对,她是干净而通透的,他希望,这样的叶佳妤,能在弟弟那里一直例外下去。

“明天你还有哪里要去么?”沈砚行拉开了车门,回身问了句。

叶佳妤摇摇头,“明天我要睡个懒觉,沈老板,周一见。”

沈砚行笑着点点头,头一低就坐进了车子,车子掉头,离开时沈砚书又看了眼叶家的方向。

门口高大的紫藤树挡住了他的视线,这种有小毒的花卉,花开时一片紫中带蓝灿若云霞,美得如梦如幻。

沈砚行从后视镜看他似乎有些发呆,“哥,你怎么了?”

“叶家门口那片紫藤树长得不错。”他收回目光,温声应了句。

沈砚行笑笑,“是佳妤妈妈在佳妤出生那年种下的。”

“你怎么知道?”沈砚书目光一闪。

“刚才顺口问的她家老爷子。”沈砚行仍然笑笑,转头问冯薪,“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去过曹教授那里?”

他说的曹教授是省警官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曹望年,是辜俸清的老师,后来多次一起携手破获多起大案要案。

曹望年和沈砚行他们认识得很早,也是因为他,辜俸清才决定当警察。

沈砚行至今还记得那年他同自己说的那句话,“你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活下来,保护你爱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人这一生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打败很多的困难和对手,甚至要打败自己。

冯薪耸耸肩,“曹老师身体健朗着呢,上次和俸清去他办公室看他,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他骂人的声音了,离嗝屁还早呢,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沈砚行无奈,“你积点口德。”

叶佳妤捧着一盆鱼回了屋,叶老爷子在沙发上望过来,笑眯眯的,听她问自己今晚要不要吃红烧鱼和糖醋鱼块,连声应好。

然后又慢慢的迈着八字步跟上去,谈着气道:“你说阿行多好一小伙子,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那我喜欢的多了去了,难道您都要给我找来啊。”叶佳妤把鱼放在流理台上,准备料理了它们。

老爷子呵了声,“要是在古代,你这岁数不嫁出去,是要被抓走的我同你讲。”

叶佳妤噗嗤笑了出来,“知道了,爷爷您快去坐着罢。”

她当然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在古代中国,春秋时期就有仲春会,为的是增加“奔”的机会,到了晋代,女子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嫁人,否则官府可以强行给她找对象,在晚一点,到南北朝时女孩适龄不嫁为犯法,家人都要跟着坐牢,后来清代还设置过官媒。

幸亏她生得晚,虽然人们不再把提倡晚婚晚育挂在嘴边,但也没有将单身定罪量刑。

鱼处理干净了,先下锅煎至表面略焦,爆香姜蒜,加老抽、糖和料酒,放入鱼稍煮,收汁,装盘后撒些葱末,这是红烧鱼,若是改老抽为醋,略加改动调料,就是糖醋鱼块。

沈砚行钓上来的都是鲫鱼,刺少适合老人和怕卡鱼刺的人食用,红烧后红亮滑润且鲜嫩肥美,做糖醋,则外焦里嫩甜酸适口,很好的掩盖了河鱼原有的腥味。

叶锐渊循着香味进了厨房,抄着口袋往锅里瞅了一眼,“我多久没吃过你做的大菜了,说实话,还真有些想念。”

工作日时一切都是家政阿姨包办的,只有休息日叶佳妤才会亲自下厨,但就这么一两天都不能保证的下厨日,叶锐渊也常因为加班而不在家。

在叶佳妤心里,大哥就是个工作狂,没日没夜的工作,签约和开会他或许做得比用电饭煲熟练得多。

但她却不会天真的同他说你别做了,叶氏上下几千员工都等着他,背后上千的家庭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就算不想,也会被逼着去忙。

所以当方鹤事发,沈砚行受辜俸清之托通过她来到叶家,同大哥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就知道,大哥肯定是和方鹤有过什么瓜葛。

这是她那天在沈砚行离开后才慢慢想明白的事,她不参与叶氏的任何运营,但不表示她什么都不懂。

时至今日,叶锐渊自然能够在家安坐,就应是如他所言,的确跟方鹤已经断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