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分能踩过两百?”对面抛出了疑问。
纪筱听不懂,只看到慕远点了下脑袋,他平日里的目光蒙了层雾,这会变得异常坚定。
双方进一步的交涉大部分是些术语,什么“硬核”,“吊嚓”,偶尔蹦出个洋文“sextuplet”,纪筱难以理解,看俩人沟通顺畅,应该没有问题。
很快,慕远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筱筱,你去里边等我。”
“不,我要站在后台看你。”纪筱二话不说,跑前面跟着乐队走了。
她知道鼓手都坐在角落里,太远了,好不容易看慕远打次正宗的架子鼓,必须选一个离他近的位置。
等活动开始,舞台所有人员就位,灯光也暗下来,当电吉他第一个音响起,纪筱直勾勾地盯住慕远的侧影,他低着头,拿起木棒敲在鼓面上,一下,两下,用脚踩出低沉的旋律。
“咚——咚——咚……”
她看他随着前奏摆动身体,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抖腿。
在喧嚣的现场,纪筱努力屏蔽掉其他乐器,单单迷醉于鼓声里,干燥又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了心口。
接着,脏辫男上台嘶吼,他大概是主唱,声音用土拨鼠的尖叫来形容最为贴切。
他的声音一起,全场直接炸翻。
尖叫声,各类乐器飞速弹奏、打击的重音,全部混合在一块,场上根本听不清。
慕远坐在紫红的灯光下,两只已经脚踩出了残影,他依旧耸拉着脑袋,头发丝却越甩越是放浪,好似一只野兽从体内撞出,把自己彻底交出去。
“酷!”纪筱在后台蹦起来,也不知道主唱在念些什么,含糊不清的,即兴跳出的脏话倒是冲击十足,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生殖器官犹如魔音贯耳。
她不甚在意,只看到慕远周围的四个嚓被他凶残地敲打,动作利落,迅猛,振幅逐渐拉大,他仰头看向人群的瞬间,面部狰狞了一下。
“牛逼!”纪筱特别捧场,试图用尖叫来传达她的兴奋。
在舞台打鼓的慕远,和平时那个蓬头垢面的慕远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他终于释放了自我,突然摘去口罩,伴随强烈的音浪一下又一下地点头,刘海已经被再次打湿,那满面的汗水,像不断跃动地浪潮,瞬间滑进领口。
等结束时,纪筱把嗓子喊了个半哑,工作人员给她递水,她毫不犹豫地跑上台拿给慕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