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转头早已人去楼空,就一刻都等不了,祖宗脾气。
跌跌撞撞回到病房,不知怎的扯到了伤口,蒋楚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急和懊恼都有,总归是心气不顺。
麻药退了以后,这两天稍稍一动伤口就疼,待不住了正想去找医生呢,出门就撞见某人和年轻小护士谈笑风生的画面,太刺眼。
他怎么在这。
想起冷柔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话,说是找个人来照顾她,原以为会是专业护工,这么看来,莫非是他。
他什么时候和自己闺蜜联系上了,越是无边揣测,越是不爽。
病房门一开一合,单人病房忽然多了个人。
郑瞿徽看着站在病床边的人,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将药瓶从架子上取下重新挂到床边的倒钩上,抓着她的手腕往病床上领,蒋楚吃痛地低呼一声,七分矫情叁分装蒜,他果然不敢动了,抓的手势改成了搀扶,只是那眉头还皱得拧巴。
护士小姐敲门进来,看到郑瞿徽时还是诧异了一下。
“17床,换药,核对一下姓名,蒋楚是吧。”
蒋楚点头,掀开病号服的手忽而停下,对着他说:“你…回避一下。”
这话新鲜,郑瞿徽挑眉看她,半晌过后才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们,算是听了。
咬牙忍着换完药,护士循例问了句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蒋楚想说伤口疼得睡不着,眸光落在窗边那人身上,眨眼间,念头就转了。
她轻摇头:“没有不适。”
“那行,有什么情况就按铃。”
蒋楚点头道谢。
护士走了许久,郑瞿徽不疾不徐地转身,那脸色,比先前更臭了。
男人走近,将桌上半杯冷豆浆扔进垃圾桶,一堆数据线拔了卷成团放进抽屉里,手伸向半开的电脑,正要合上,蒋楚连忙抢过来,郑瞿徽也不退让,冷脸看着她。
对峙片刻,蒋楚瘪了瘪嘴,“至少让我保存一下再关啊。”
难得是她让步,郑瞿徽轻哼了声,算是答应了。
从见面到现在,他就只“哼”了这一声,够敷衍的。
对着年轻小护士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对着她就摆一张臭脸,他不愿照顾就别来。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病号,越想越难受,蒋楚快被委屈淹没了。
“你走吧。”赌着气憋出这一句。
整理了一圈,才坐下就等来她的逐客令,郑瞿徽笑了,是气的。
“蒋楚。”他喊她的名字,语调低沉,并不明朗。
凶屁啊,本就低落的情绪在他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里彻底爆炸。
“你赶紧走,不想见到你。”这话可真矫情,蒋楚也知道。
双手胡乱推搡着他,顾不得正在输液的手,药瓶连着输液管晃得吓人。
“闹什么闹。”抓着她的手腕,男人低斥道。
郑瞿徽只觉得太阳穴阵阵胀痛,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担惊受怕了一路,从身到心被她折腾得束手无策。
也不是什么重话,偏偏就听不得了。
蒋楚瞪着他,眼眶刷一下红了,在苍白的肤色下衬得愈发可怜,分不清是伤口衍生出的疼痛感还是被他轻易伤到,生理和心理,或者都有。
沉默半晌,一声微叹。
“我混蛋。”他说着,在她额间落下轻吻,沿着眉心到鼻尖,最后是唇。
将失了色泽的唇吮出鲜嫩的红,病态也去了大半。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温软的字眼随着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
蒋楚原是不想哭的,却被他言语间的恳切击中,鼻腔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并不擅长安慰和求饶,她也不习惯示弱和服输,在这一刻双双实现。
他们拥抱着彼此最最迥然不同的另一个自己-
郑瞿徽:我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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