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节(2 / 2)

“看样子这姚华在魏国并不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傅翙思量道,“能从萧宝夤的手中将异儿偷偷移到安全之处,她在寿阳城里一定也有可以信任之人。”

“此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家将,怕是世代皆为将领。”傅歧说,“他的武艺十分高明,而且力大无比,无论是谁得了这样的猛将,都不会轻易放手。文才说寿阳城里有他的主公,说不定他便是任城王的手下。”

“任城王是主和派,曾多次替魏国幼主递交国书希望两国通使,只可惜陛下一心想要夺回寿阳周边的十五城,除去萧宝夤这前朝余孽,不肯答应此事,所以才有了浮山堰之祸……”

傅翙抚了抚胡须,“若扣押我国官员是萧宝夤的私人行为,那此事必定大有内情,看样子,魏国也未必就信任这萧宝夤。”

“那现在怎么办?姚华并没有在信中说什么时候将我兄长送回来,也没说怎么送回,怎么接应?”

傅歧有些着急,“谁知道他有什么路子!上一次他来会稽,简直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稍安勿躁。”傅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就如大梁在魏国有自己的暗探一样,魏国肯定在我国也有同样的安排,他怎么能轻易告诉你?能坦白可以送你兄长回来,已经是很信任你了。”

见儿子眼巴巴看着自己,傅翙踱着步子细细思考。

以陛下的脾性,若知道那些官员没有“殉国”,而是被萧宝夤抓了,恐怕立刻要宣布他们已经死了。

就算萧宝夤想要用什么条件做交易给他们赎回“人质”,被宣布“死亡”的人也“活”不回来,只能从此讳莫如深,偷偷摸摸的存在着。

如此一来,他们的前程也算是毁了。

对于很多士族来说,培养一位继承人花费的心思简直是举全族之力,如此一来,这些士族必定要与陛下结下深仇。

可就算说明其中的厉害,一扯上萧宝夤的事,陛下还是会不管不顾。

难道萧宝夤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才会如此行事?

傅翙越想越头疼,只能承认自己智谋不足,根本无法看清其中的干系。

“歧儿,这个消息牵扯到的事情已经不仅仅关系到你兄长的性命了……”

傅翙表情沉重。“我得去和谢家公商议,唯有他能为我拨云见日。”

傅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至于你……”

他看着已经渐渐有了稳重之色的儿子。

“事关你兄长的性命和魏梁两国的未来,这一次你不能再任性,再孤身一人上路了……”

傅歧一愣。

傅翙叹道:

“你多带些家中的部曲和侍从,寻个理由,早点回会稽学馆去!”

第183章 物是人非

还未等到春暖花开, 傅歧就回来了, 带着五六个令人咋舌的部众。

似乎一夜之间,会稽学馆的学生们终于想起,这个在学馆中混了好几年, 一度被家中逼得连吃饭钱都没有的怪人,其实也是学馆中门第一等一的士子。

在此之前, 学馆里不少人对梁山伯抱住傅歧的大腿嗤之以鼻, 因为他们早早就给傅歧贴上了“将种”、“不会继承家业的幼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等等的标签,就算攀上这样一个人的路子, 又能有什么好处?

可就在傅歧如此“光辉”地回返会稽学馆之后,那些曾经对此嗤之以鼻的学生们,差点悔断了肠子。

傅异一死, 傅歧岂不是就成了傅翙这一支的独子?

一时间,梁山伯倒变得好似“未卜先知”、“高瞻远瞩”起来, 让人哭笑不得。

“这些势利鬼!”

傅歧插着腰站在院子里, 没好气地送走又一个前来“拜访”的同窗, 对着廊下笑眯眯地马文才撇嘴:

“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如今也是馆中的‘红人’了。”

马文才啧啧道:“只怕明日,这传闻就要变成‘马文才欲攀高门子, 梁山伯暗恨心中怀’了。”

如今他也住在傅歧这里, 还和梁山伯同住一室,现在正主傅歧回来了,岂不是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戏?

“胡说什么呢!”

傅歧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率直,瞪眼道:“我长途跋涉了这么多路,颠的都要散架了, 没空和你们玩笑,我要赶紧睡觉。”

他随手将一封信塞给马文才,伸头看了眼门外。

“要再有来‘拜访’的,直接说我睡了,谁也不见!”

傅家为傅歧选的部曲是几个身长八尺的壮汉,然而并不愚钝,如今站在院中简直如铁塔一般。

他们闻言瓮声瓮气地“是”了声,满身行伍之气,声音震的隔壁祝家的部曲也忍不住往这边张望。

喝!

好几条大汉!

祝家的部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板,他们都是骁勇之士,只是为了水战,身材皆精干细瘦,如今竟有些暗暗羞愧。

那边梁山伯一得到消息就已经把傅歧的床铺屋子都收拾好了,回来后傅歧也不客气,进了屋见屋子里整整齐齐便知道他们早就回来了,脱了靴往床上一倒,便陷入了安眠乡。

隔壁下课回来的祝英台接到消息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只看见了裹着大被呼呼大睡的傅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