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生意,专门从澳洲跑回来就是为了八宝栗香鸽。
“八宝栗香鸽需要出锅再勾芡,应该马上就会端上来,请您再等一下,我去给您催催。”服务员道。
待服务员走后,欧阳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句:“专业,连服务员都知道八宝栗香鸽是等出锅再勾芡的。”
“哎。”欧阳想到了一些之前听到的消息,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听见欧阳的叹气周先生就忍不住笑了:“哟,你最近没去聚宝楼喝凉茶呀,好端端的和我一样叹什么气呐。在澳洲谈的不顺畅?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关系?”
欧阳给了周先生一个你不会懂的的表情:“生意上没什么问题,要是有问题我还能有这闲工夫跑回来吃饭?我之前听说了点小道消息,聚宝楼这次可能真的要分家了。”
周先生顿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分家?欧阳,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这种话旁人传传或者那些小报记者瞎写写都没什么,要是从我们的嘴里说出去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瞎传的,但是前几天我听说了事。”
“什么事?”
即使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欧阳还是压低了声音:“孙常宁(孙继凯二叔)把他在外的房产全都卖了。”
“卖了?真的假的。”周先生一脸不敢相信,连不动产都卖了孙常宁这是想上天呐。
“十有八九是真的,在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之前我就收到了点风声,价格据说要比市价低不少,肯定是急用钱。他孙常宁这几十年来黄赌毒一个不沾,活的跟个模范生似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缺钱缺到把不动产都低价处理了。”欧阳一声冷笑,“这孙家两兄弟斗法,弄得我这种食客都不安生。你是不知道最近聚宝斋菜品质量下降到了什么地步,他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不相干的路人都遭殃。”
欧阳这一番话可谓说得是怨气十足。
“孙老都不管管?”周先生问道。
“孙老住院了,老人家你知道的,生一次病就容易反反复复的。孙老自从上次住院之后身体就一直没怎么恢复,连聚宝斋都不怎么去了,一直在疗养,不然孙常宁能不好好扮演他孝子贤孙的角色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大哥斗法?”
“这也不应该呀,孙老只是暂时住院又不是一直不见得好,孙常宁就不怕孙老养好了身子和他秋后算账?”周先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都是亲儿子能怎么秋后算账?之前黄家闹成……”
随着服务员的推门而入,这场谈话也戛然而止。
“八宝栗香鸽,请慢用。”服务员小姐姐将刚出锅的八宝栗香鸽端上了桌,“请问需要我帮您将鸽腹划开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欧阳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了刀。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乍看上去和当年孙冠云所做的没什么差别的正冒着热气的八宝栗香鸽,欧阳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一刀划开了鸽腹。
里面的馅料纷纷滚了出来,散了小半个盘子,滚出来的馅料上沾满了芡汁。
美得就像一副画,让人舍不得动勺。
就像欧阳第一次在聚宝楼吃八宝栗香鸽时那样。
欧阳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清淡但不失美味,似乎和当年吃的一样。
却又好像少了些什么,明明也很不错,却不如记忆中的。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