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
“哥哥!”小姑娘一声满怀希望的叫唤,像一把尖刀,噗噗噗将他心中的软泡泡给瞬间戳爆。
被那军装男人截胡了。
“哥哥!你病好了吧?好了吧!”小烂泥巴手脚并用吊在军装男人身上,担忧又急切地直问,生怕她家哥哥病还没好,再来给她落井下石一脚。
一听她开口就提到他的“病”,傅云脸色更冷,单手将她从身上提下来,恨不得转身就走。
是的了,他有病,医生都验证了的,说他是“间歇性人格分裂症”,简单点来说,那就是神经不正常,情绪反复无常,俗称:精神病。
可他知道自己正常得很,只要避开刺激源,他就不会有事,就不会发病地将这团小烂泥巴当成祖宗似的供着,刺激源是谁:尤曼。
这还得从傅老爷子说起,老爷子就傅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傅夫人红颜早逝,傅家哥哥打小就没了娘,老爷子也一直没说再娶,爷俩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可突然有一天,老爷子带回一妖精似的女人,说要娶她,模样挺决绝,这都不算什么,傅家哥哥也不是不懂事的,可偏偏那女人都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而那肚子里的种还不是他老傅家的!
年仅十三岁的傅家哥哥,一颗纯洁的心灵自那一刻开始扭曲了……
后来两人真结了婚,傅云那妖精似的后娘叫尤怜,当真人如其名,好个我见犹怜,把傅老爷子迷得三魂五道的,可那妖精也是个命薄的,最后难产而死了,只留下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妹妹”!
傅老爷子大恸,决心不再娶,专注仕途去了,留下十多岁大的傅云照看着刚出生的“妹妹”,每次一听见那团白嫩嫩的肉坨坨咿咿呀呀地哭,傅家哥哥就开始心理阴暗:祸害!祸害!
整整十三年,小祸害慢慢长大了,傅家哥哥从来不正眼瞧她,当她是死的,这样的情形在尤曼第一次前来傅家时发生了改变。
话说尤家一门也尽产奇葩,凡是女人,均有这么个‘爱吃男人’的怪病,在尤曼看来,自家姐姐哪里是“难产而死”的?分明就是嫁给傅老爷子后没能好好‘进食’饿死的!她恨死姓傅的了,所以当她前来要接走自己小侄女儿的时候,遭到了小侄女儿的拼死抵抗,自然就火冒三丈——
尤泥与她小姨的第一次“开战”就始于她十三岁那年,当傅云赶回家时,就看见小祸害哭得凄凄惨惨,跟个女人拉扯不清,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像是钢钻,生生在他心中钻出了一个巨孔,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了,傅家好哥哥的形象诞生了……
从此以后,只要是尤曼一对那小祸害冷言冷语,动手动脚,傅家哥哥就不受控制地圣母上身,平日里对那小祸害的冷硬模样荡然无存,恨不得当她心肝宝贝似的往死里宠,等到清醒过来之后又懊悔不已,生生将自己搞出个“精神分裂”的名头来!尤其是当小祸害十六岁时,两人不清不楚地滚到床上去之后,后来的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这么多年,尤泥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家哥哥对她不好时,那就是犯病了,对她好时,那就是病好了,她这个“重病检测器”可比医院的高科技有用多了。
就像此刻,他没有吼她,也没有冷冷地瞪着她,她就知道,她家哥哥的病一定是好了。
小祸害挺欢喜,得意地望了那厢肿着脸的警察哥哥一眼。
先前受了尤曼的电话刺激,傅云又犯贱地来替她擦屁股了,程序很简单,直接给局长一个电话就解决了,然后就见小祸害欢欢喜喜地跟着她家哥哥出警局了。
警局门口,一直被当做透明空气的男人终于得到了她一个正眼。
“顾副院长,你真的来了呀!”小祸害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看不见男人黑如锅底的脸色,惊喜出声。
顾少爷气得发抖,恨不得一伸手掐死眼前这小不死的女人。
小不死的女人脱离苦海很开心,抓着她家哥哥的手就开始介绍,“哥哥,这是我们医院的顾副院长,他、他是个好人。”语毕她害羞地笑笑,是想到他曾经“舍身”帮了她。
好人……好人!
顾少爷脸色由黑转红,气得。
好人?他看是“奸夫”吧!傅家哥哥睨了身边含羞答答的小祸害一眼,心中冷笑,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终于伸出,将手中捏着的一个东西顺手塞进身侧女人的怀里——
“唧——”一声尖锐的长叫,把个故作娇羞的小姑娘吓得一跳,却是傅哥哥手中一坨黄澄澄的东西按在了她胀鼓鼓的胸上,发出一声诡异的惨叫。
尤泥手忙脚乱地逮住那东西,凑近一看——是只猥琐的小黄鸡。
“送你的玩具。”傅哥哥一本正经地开口。
“谢、谢谢哥哥。”小泥巴谄媚又尴尬地笑笑,脸羞得通红,胸前被他那么大力一按,还有点痛咧。
傅云不想理他,朝着面前看傻眼的顾少爷伸出了友好之手——
“你好,顾副院长。”
顾少爷有点愣,这军装哥们儿脑子不大正常吧?送那种小孩子的东西给自己的妹妹?还表现得跟皇帝施恩赏赐小奴婢似的,偏偏那小奴婢她还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顾少爷想,他今儿是遇上神经病了,得,爷不跟神经病一般计较,帅气一伸手,一句大气的“你好”还没说出口,人家手已经若无其事地放下了,他伸出的手就僵硬在半空——
“拉链没拉好。”傅家哥哥板着脸面色严肃,语不惊人死不休。
顾少爷又是一愣,条件反射地伸手就要去拉自己的拉链——
“唧——唧——唧——”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响起,顾少爷手一抖,硬是将个原本严丝合缝的拉链给搞坏了,前门大开!
小烂泥巴手忙脚乱地想按住手中失灵惨叫的小黄鸡,慌得不得了,求救地望着她家哥哥。
“按住它叫的那里。”傅家哥哥淡定地指挥。
小烂泥巴一喜,赶紧去按住小黄鸡的尖嘴,却——叫声更大!没法了,她急得快哭,嘴都扁了,像捧着个烫手山芋,偏偏又不敢丢。
傅家哥哥看白痴似的看她一眼,淡淡道,“是它‘叫’的那里,不是发出声音的那里。”
小烂泥巴被他的话绕晕了,哪里还听得懂,刚想大哭,复又听见“唧——”的一声长鸣。
小姑娘愣住,一瞬间顿悟了,眸中大喜,白生生的爪子一挥,死死掐住小黄鸡两只细腿儿间的某处!
好了,世界安静了。
人民好公仆们全看向这边的三人,像是在看一场大戏:那穿军装的,淡定如斯;那光着脚丫的,面红耳赤;那捂着下身的……呃,不好说啊不好说。
“你!你——”顾少爷说话都是颤的,恨不得将眼前的神经病男人乱刀砍死,却又奈何要一手护住关键部位,腾不出手来。
“我说拉链开了你就信,脑子不正常吧?”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傅家哥哥淡定地牵起身侧还在蹂躏小黄鸡的某人,两人晃悠悠出了警局。
“唧唧——”连续两声惨叫传来,顾少爷捂住“唧唧”的手一抖,彻底宣布阵亡。
作者有话要说: 经此一役,悲催滴顾少爷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与神经病斗,那也是需要脑子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