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冷哼一声,“仗着皇后给你撑腰,还真当本宫治不了你了!”
莫捺吓的身子轻微抖了起来,更是不敢再说半个字。
静妃也不再跟她多言,让人拉下去掌嘴二十,扣了那二百两,又让莫捺还了那镯子。若是拿不出来,就按镯子的价赔钱给阿茵。
莫捺认了这罪,不过是屈打成招,再者,她不敢以卵击石,因她还想活着出宫。
那镯子价钱是六百两,还了二百两,那还剩下四百两,于是莫捺每日每夜的拼命攒钱,只希望尽快的将欠的钱还清了。
秋去春来,初冬,天气透着寒气。
莫捺数着钱罐里的钱,这个月存了二十两了,等过了年她就二十三了,还有两年就出宫,这两年里,她要还清那钱,同时还要攒一些钱以备出宫用。
这么盘算着,就轻叹了口气,忽而又想到过年的时候,宫里的除夕宫宴运气好了能得到些赏钱,并且宫里头也会给每个伺候的奴才发放年赏。
思绪转到这儿,莫捺便盼着过年了,甚至想,到时候自个也学学旁的人,豁出脸皮去,说些拍马屁的话哄主子开心,得些赏钱。
这么想着,就带了点笑意,将那些钱收好。
遇见靖王褚珩是在除夕宫宴上,因宴席上摆放的盆景,开花开的鲜艳,皇上和各宫妃嫔们都瞧的开心,便赏了伺候的花奴,自然莫捺是在内的。
可领完赏她被阿茵她们几个堵在了没人的角落里,她紧紧的护着那些赏钱,怔怔的看着她们。
“哟,阿捺,今儿你得了不少赏钱吧,连皇上都赏了,这可是无上荣光啊,赶紧拿出来让姐妹们瞧瞧,毕竟啊,姐妹们没见过什么世面。”阿倩开口便是讥诮。
莫捺脸色僵住,缩着脖子唯唯诺诺道,“无非是些金子,没、没什么可看的。”
阿茵轻轻笑了笑,抱着膀臂,“你还欠我钱呢,按理说这金子当是有我一半儿。”
莫捺抿了唇,小声回道,“欠你钱,自然是知道的,六百两,现如今还欠三百两。”又小声的回了句,“是银子。”
话音落地,就被扇了一巴掌,接着两人揪扯着莫捺的头发,又是踢又是踹的,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还真当自个了不得了!今儿就给你点颜色瞧瞧,也让你知道点厉害!”
这边正气焰嚣张的打着,那边就上来几个侍卫将她们拉开了,接着便将阿茵阿倩她们俩按在了地上。
褚珩走了过来,冰着一张脸,“这是哪个宫里的恶奴?如此没规矩,给本王掌嘴!”
侍卫得了令,将吓的脸色煞白的二人拉到一旁,掌起嘴来。
褚珩听闻宫里奴才们之间有欺压的事情,今日一见,倒是让他颇为震惊。
都是伺候人的奴才,谁也不比谁高贵,偏偏有些奴才认不清,真是该教训!除夕年夜饭,阖家团圆的日子,碰上这等欺负人的事情,他自然是要管的。
莫捺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跪地磕头,“奴婢见过靖王殿下。”
褚珩淡淡看了看她,示意她起来,后道,“你没事吧?”
莫捺站起身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吸了吸鼻子,稍稍抬头看他,恭敬道,“回殿下奴婢没事。”
见她如此狼狈,褚珩眉尖微微皱了皱,吩咐人带她下去整理下仪容,换身干净的衣服。
莫捺闻言,受宠若惊的瞪大了双目,欲要磕头谢恩,被褚珩伸手拦住。
“不用总跪来跪去的。”褚珩淡声道。
“奴婢谢过殿下。”莫捺哭了,身子抖起来,又是后怕,又是感激,又是无措,总之,此刻她的心里百味杂陈。
褚珩宽慰了她几句,后微微笑了笑,“今儿除夕,开心点儿。”
得了这等话语,对身份卑微的莫捺来说,如同是蒙了天大的恩惠,全是个惊喜。
褚珩带着浅笑,开口温和的很,“傻站着干嘛,快下去吧。”
莫捺觉得更做梦似得,有些愣愣的瞧着面前过分俊俏的靖王,心跳声快了起来。
自此,她便有了秘密。
那便是,每日思想着靖王殿下,偶尔能远远的瞧上他一眼,也是个满足。
最重要的是,莫捺在这宫里有了待下去的支撑。
她也深知,自个这等贱奴,莫说是嫁给王爷了,即便是去王爷宫院里伺候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莫捺不奢望能与靖王有什么,只望如此好的靖王殿下能世世亨通,平安快乐。
人都说将来这皇位是靖王的,不仅深得先皇喜爱,更是权势滔天,可就是这样的靖王最终却没坐上那高位,后被新帝赐了封地,离开了皇宫。
那天,莫捺偷偷跑到城墙高处,望着靖王殿下的车马一路出了皇宫,直至看不见才收回视线来。
她心里苦闷,后坐在那伤心的哭了起来,哭过一通,心中方才没那么闷了。
莫捺算着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她就年可以出宫了。
想到此,就又心中愉悦起来,同时也暗暗决定,出了宫,就去靖王殿下的封地。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靖王殿下一走,那几个素常欺负她的宫女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莫捺能躲着便躲着,躲不过便受着,这最后的日子里她不愿跟任何人有冲突。
这日,下了一夜的雪,白雪皑皑,将这皇宫覆了个漫天的白,莫捺拿着扫帚扫院里的雪,忽然屁股被人摸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扭头,原是跟阿茵偷偷好的那个侍卫,莫捺知道他们俩的事情,有几次夜里撞见过,但她素来没有害人的心,故而将这事压在心底,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
这侍卫笑的猥琐,“阿捺,在扫雪呀。”
莫捺板着脸嗯了一声,继续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