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邱赫端着杯子朝安隅而来,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客客气气的唤了句徐先生,后者、点头致意。
安隅目送邱赫离开,眼见他奔着简兮而去。
她伸手,拍了拍徐绍寒的臂弯,后者低眸望向她,以眼神询问有何事。
“我去找趟简兮,”她直言开口。
徐绍寒抬眸望向简兮那放,见邱赫站在她身旁,拧了拧眉。
余光瞥了眼徐君珩,薄唇微抿,松开了安隅的腰肢。
“去吧!”
邱赫的那句,你不是非他不可是真话。
是以,这夜、他尽心尽力的站在简兮身旁,且还颇为亲昵的揽着她的肩头,一怕胖、追随徐君珩的人见此不免笑问简兮:“简秘书这是好事将近?”
邱赫素来是个激灵的人,端着杯子跟那人碰杯。
无声回应。
“准备将邱赫做挡箭牌?”安隅走进,站在简兮身旁不轻不重来了这么一句。
后者呢?
牵了牵嘴角:“送上门来的挡箭牌,不要白不要。”
这话,就差直白的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倒也是,”安隅浅应。
“有何感言?”
“有何感言?”简兮反问。
来参加心爱之人的订婚宴还得发表一下敢言?
“我是不是得提前写了发言稿出来?”简兮再问。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有何感言这事儿,你的去问问唐思和,他比我感触深。”
一句话,让安隅彻底闭了嘴。
简兮面容上挂着得意的浅笑,微微侧眸,见一裸色身影提着裙摆朝这边款款而来,她不动声色的回眸望着前方,同安隅道:“妖艳贱货能除便早些除了,以免蹦跶久了都不知道是姓什么。”
这话,说的平静。
妖艳贱货是谁,安隅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至见赵书颜的身影,恍然大悟:“我喜欢温水煮青蛙,没有受过世间摧残的女孩子应当缓缓的磨搓她们,这样才有趣味。”
“丧心病狂、”
“彼此彼此。”
简兮言罢,提步离开,许是不想见道赵书颜晦气。
又许是想给安隅让出收拾人的空间。
安隅呢?
侧眸横了眼赵书颜,端着杯子摇曳着身姿离开,且这离开的步伐较为巧妙。
在众人都看得出来赵书颜是冲她而来的时候,安隅横了她一眼,及其不屑的转身离开,那模样,好似有多嫌弃她似的。
赵书颜妄以为能接着安隅拢一拢宴会厅的目光,却不想,被她如此将了一军。
简兮将手中酒杯放到侍者托盘上,而后,迈步朝侧方阳台而去,手中握着的,是一只白色烟盒。
大抵是想抽根烟解解烦。
只是将拢手点烟,有人扰了她的清闲。
回眸,见徐君珩站在身后,一来深沉望着他。
这日的他,依旧是一身正装,与往日不同,又如往日一样。
一样于他这身黑色西装,不一样于他本身。
见此侧眸看了眼,回眸,将视线投向窗外,抬手,缓缓扒了口烟。
一手揽着腰肢,一手搁在手腕上,微微佝偻着身子往唇边送烟。
间隙,能见她伸手在眼前花盆上轻点宴会。
冬季的花盆,光秃秃的,即便是有花,也焉儿了吧唧的,被冻的毫无精神。
“外间凉,”徐君珩看着眼前的简兮,千言万语在喉间盘绕最终只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简兮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牵了牵嘴角,抬手吸了口烟:“凉些好。”
能将她脑子吹清醒。
“不该来的。”
“自己的工作当然得自己检验了,”她伸手,在跟前的花盆里点了点宴会,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下掩藏着的是一颗破碎的心。
无人知晓她的悲哀。
身后是莺歌燕舞的宴会厅,眼前是一望无边的黑夜以及寒如冰刀的凉风。
简兮现在,处在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这种尴尬在与所有相熟的人都知晓她与徐君珩二人之间这十年的纠葛,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着她在假装坚强。
“简兮。”徐君珩这声轻唤中带着急切。
身后,宴会厅有声响传来,徐家老爷子上台发表讲话,讲话的内容无疑是说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也暗暗告知那些不安分的人要安分守己、、
徐何两家喜结良缘,实乃强强联手。
按照流程,老爷子上台讲话之后。应当就是徐君珩牵着何莞下楼了。
以此这对俊男美女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别问她为何知晓。
只因、这一切的流程都是她与幕僚团成员设计的。
这场宴会的流程是何,她记得一清二楚。
“去吧!”她无奈浅笑。
一时间,周遭静默。
身后,步伐微动。
简兮猛然回首,眼眸中是压制不住的猩红:“徐君珩。”
她突兀开口,嗓音急切。
后者停下步伐。
只听简兮再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苦追数十载,到今日,也该落幕了。
“今日之后,你我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道良人短与长。”
徐君珩猛然回首,惊恐的目光落在简兮身上,带着隐忍的轻颤。
身后,宴会厅里的发言逐渐尾声,意味这徐君珩该去了。
而祁宗也在寻了过来。
见徐君珩与简兮二人站在阳台,步伐顿了顿。
“最后一次机会,”给徐君珩,也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离开,一切都该结束了。
梦想有多饱满,现实便有多残酷。
这夜,当简兮站在寒风中目睹徐君珩拉开阳台门上台发表感言时,心是颤的。
他那一句:在订婚期,让站在阳台的简兮掉了一脸泪。
回眸,迷雾朦胧之间,她亲眼见徐君珩牵着何莞的手款款而下,在一阵雷动的掌声中,感受着来自在场所有人的祝福。
宴会中央,安隅见此,潜意识的去寻简兮的身影。
左右望之,不见其人。
阳台,简兮伸手将手中半截香烟摁在花盆里,收敛好情绪,才转身进了宴会厅。
此时、佳礼初成,一对璧人相携敬酒。
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