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这会儿也从外头悠哉哉地转了回来, 看见胡天行,立马皱着眉头凑上去,沉声问她:“怎么了?这厮怎么在这儿。”
胡天行才从地上爬起来, 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哀嚎一阵, 可看见迎面走来的沈寒山,脸色立即一紧,也不嚎了,提着裤子扭头就往楼下跑。
能不跑么。
眼前这人就是只牲口。
犯起病来全天下皆他儿,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往这一站,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沈玉薇抬头看着沈寒山的脸,整个人也回过神来, 连忙凑到窗台边上,看着下面的人, 轻声道:“夏…夏教授他好像跳楼了。”
沈寒山听她这么说,“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而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友好,连忙装作神伤感叹了一阵, 伸着脑袋出去。
等看见楼下那个落在大花圃中央,身体动作极为扭曲的夏添, 他又一次把脸埋在胳膊上, “嗝嗤嗝嗤”地笑了起来。
好几秒后, 等他终于笑得够了,深吸一口气,才又故作严肃地问了起来:“沈局长, 我说你这也太不厚道了,人家不就跟你告个白么,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沈玉薇一边往楼下跑,一边皱着眉头问:“你知道他喜欢我?”
沈寒山跟着她下楼。
嘴里没个正经:“多新鲜啊,人家看见你身上就散发出一种春天的气息。那老脸一红,就跟个见着臭流氓的花姑娘似的,多纯情啊。而且沈局长,不是我说你,人夏教授能有那样的表现,还不是因为你扰乱了他的芳心。人一修炼多年就要得道的老处男,眼看着都能成仙了,你说你是不是罪孽深重。”
沈玉薇听着他的话没有回答。
走到楼下的时候,夏添已经被旁边的保安从那草团里扶了起来,脑门儿上零星地沾着几根稀疏的草,随风飘荡一瞬,挺有些虚弱美人的意思。
他身边那个打扰卫生的大妈一早就拿着个扫帚在他身边转悠,眼看着脚下的那块草坪都要被她扫秃了,还不肯走呢。
沈寒山站在旁边,看着那大妈的行为,不禁一脸沉痛地表示了感叹:“你看看,这世道还是看人脸来的,到处是颜控,你说要是袁晟往这这么一摔,那一准不能有这效应,说不定还要赔钱,说他压坏了人家的花!”
沈玉薇看着他道:“你不要这么说人家小袁,我看他身体还是挺健康的。”
这人吧,但凡有点交情他总得找个地方夸一夸。
长得一般的能夸气质好,连气质的也没有的,那就夸善良,像袁晟这种臭不要脸还缺心眼儿的,不只能夸他长得健康了么。
毕竟沈玉薇总不能像岳秋那样,夸他面相长命百岁一看就是千年的王八吧。
沈寒山“嘿嘿”笑一声,一脸虚情假意地走过去,拍了拍夏添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问:“夏教授你这是怎么的了?”
夏添这会儿脸上还有些尴尬,也不敢去看沈玉薇,只低着脑袋整理衣服,轻声回答:“失足失足,失足而已。”
沈寒山挑眉一笑,也不拆穿。
毕竟,他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有人专门站窗台上失足的。
轻咳一声,笑着问:“那咱们继续上去吃东西?”
夏添这下又摆手回绝了起来:“不了,我先回院里去,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没有做,你们吃吧。”
他这话说出来,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沈玉薇这会儿倒是又开口了。
看着他问:“夏教授不知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沈寒山见状立马把夏添往外一推,笑着回答:“借啊,借几步都成。”
夏添这下连耳朵都红起来了。
睫毛眨得跟个风扇似的,眼珠子乱转,嘴里磕磕巴巴地回答:“好…好吧…就…就一会儿啊…”
啧,还傲娇上了。
沈寒山看着夏添的反应,心里觉得挺有意思。
毕竟,他自己是个脸皮厚,以前追吴思思的时候都恨不得全身扒光了摊给她看。
这会儿见着这种羞涩纯情的类型,一时除了有些自惭形秽,还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得让吴思思体会一把纯情的初恋感。
他这人毕竟疼老婆有些过了分,一旦有什么新鲜的想法,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第一时间都希望用在吴思思身上。
吴思思在大陆过的第一个年,他带着人家上庙会溜达,一条街的小吃基本上被他买了个遍,吴思思其实也就念个新鲜,前面还吃两口,后来实在吃的撑了,全都进了沈寒山的肚子。
有个摊主看着有些年纪,问他个小年轻怎么买这么多,这厮张口就是一句“我家闺女喜欢啊。”
吴思思气急,瞪着眼问他:“谁是你闺女啊!”
沈寒山臭不要脸地回答:“我是你闺女啊。”
说完又把花灯往脑袋上一放,扭捏作态地喊:“妈妈人家好看吗。”
旁边俩情侣看着沈寒山的动作一时都愣了。
那女的其实一早就注意到沈寒山了,毕竟这人长得帅,个头又高,外面看着还挺有些正常人的模样,从街头到街尾,一路像个小跟班似的走在吴思思后头,掏钱的姿势熟练而潇洒,别管人家是不是真爱吧,至少优质男友能算得上了。
她身边那男的虽然长得也不差,但和沈寒山这种一眼看上去就特别惊艳的到底不一样,舒一口气望向这头,脸上终于有了些放松的模样。
有些人虽然长得帅,但架不住他傻啊。
沈寒山见那男人又望向这边,还以为他是在看吴思思呢。
连忙把吴思思往怀里一搂,脸上露出一点戾气,皱着眉头问:“你瞅啥。”
好在那男人不是个好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