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思“嗯”了一声,靠在他身上回答:“我奶奶家里人给她取的字,听说只有爷爷会喊。”
沈寒山看着那照片上字沉默一会儿,突然“靠”了一声喊:“你奶奶是苏北人?”
吴思思被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想了想答:“好…好像是吧,怎么了?”
沈寒山又问:“你以前说她在大陆有个没过门的丈夫?”
吴思思点点头答:“是啊,姑姑以前偶尔跟我提起过,怎么了?”
沈寒山没回答,直接掏出手机,打通了那头老爷子的电话,轻咳一声,见那头接通,直截了当地问了句:“爷,我问你一件特别严肃的事儿。以前经常叫你小叫花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叫素秋?”
吴思思一听这话,也大概摸清了些许思绪。
将身体靠过去,想听清手机里的声音。
沈寒山“嗯嗯啊啊”了一阵,又看着吴思思问:“你奶奶是不是耳朵后面有三颗痣。”
吴思思点点头,愣愣地回答:“还是三角形的。”
沈寒山这下终于确定了刘莹的身份。
挂上电话深吸一口气,看着吴思思的脸好久没有说话。
吴思思被他看得都心里起毛了,忍不住小声问:“你爷爷是不是认识我奶奶啊?”
沈寒山点头告诉她:“不是认识,我想,我爷爷应该就是你奶奶那个未过门的丈夫。”
吴思思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问:“这不…不可能吧。”
沈寒山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她往自己怀里捞近了一些,亲亲她的鼻梁,小声回答:“怎么不可能。我爷爷找刘素秋这个人很多年了。当年他是个没爹没妈臭要饭的,南南北北到处跑,也就你奶奶人善良,经常会在自家后门偷偷给我爷爷递一两个馒头,我爷爷那会儿连她是做什么的都不敢问,就觉得她长得比神仙还好看,喜欢笑着叫他小叫花子。”
吴思思这会儿也渐渐回过了神来,抬起小脸,轻声问:“那他们后来怎么分开了呢?”
沈寒山歪着脑袋回答:“因为抗日呗。那时候国家不是乱么,到处在征兵,我爷爷反正一个没爹没娘的,就跟你奶奶说他要去参军,他怕你奶奶不喜欢他,想要打了鬼子回来,攒一笔钱再娶她回家。”
吴思思听见他的话,一时心里也有了些压抑。
低下脑袋小声道:“哪里会不喜欢啊。要是不喜欢,谁会偷偷去后门给一个小叫花子递吃的,要是不喜欢,谁会一辈子惦记着一个只说了一句等他回来的人哪。”
沈寒山听见吴思思的话,连忙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不想让她过于伤心。
把脑袋埋在她的肩膀旁蹭了蹭,笑得一脸得瑟:“嘿嘿,怪不得我奶奶听说你是台湾的,会是那么个反应。吴主任啊吴主任,看来你成我沈家媳妇儿这事是天意注定啊。
吴思思这下倒是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担心地问:“你奶奶…会不会不喜欢我呀?”
沈寒山于是立马“嗨”了一声,拍着胸脯告诉她:“你放心,你是刘素秋的外孙女,在我们家绝对能横着走!至于老太太,她就一刀子嘴豆腐心,有我在,她压根不会怎么你。真的,吴主任那些不靠谱的电视剧别看太多,我家的媳妇儿日子都过的特别好!”
吴思思见他这么说,也只能低着脑袋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们明天办完事就赶快回去吧。正好三儿她们也喊着我去参加廖老师的八十大寿。以前廖老师对我挺好的,我刚进电视台的时候,她还经常让她儿子来看我呢。”
沈寒山眉头一皱,突然又不高兴起来:“她儿子?什么意思!看上我媳妇儿啦?”
吴思思“噗嗤”笑了一声回答:“人家儿子都五十八快六十了。”
沈寒山一挑眉毛,显得愤恨:“那也不行!你这样儿的,老子八十吃伟哥都得上,五十八压根不保险!”
吴思思是真服了沈寒山这张嘴,直接捶他一拳,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说话了。
郑芳云当年因为去世的突然,墓地是杨慎知临时给找的。
虽然找的匆忙,但地方其实还不错,依山傍水,旁边还留着一个空地,杨慎知那时没有说是谁的,但现在想来,其实也不难猜测。
吴思思和沈寒山从车上下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山上的风夹杂着河水的湿润,吹在人身上,有些特别的凉意。
吴思思把东西拿出来摆在郑芳云的墓碑前,跪下去轻轻磕了三个头,然后又拉着沈寒山也跪下来,小声地喊:“妈妈,这是您的女婿沈寒山,他…他对我特别好。”
沈寒山听见吴思思声音里的情绪,也磕了三个响头,直把皮肤都磕得红了起来,张嘴道:“妈,我是沈寒山,老沈家的小孙子。你放心,我家里人都挺好相处的,我以后会时时刻刻地护着思思,一准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要是我做不到,您就找个好日子出来打死我。”
吴思思听见他的话,都被逗乐了。
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就见沈寒山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大长腿一甩,直接往后扫了一圈。
吴思思刚才自顾自和郑芳云的照片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这会儿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人身后已经围了四个人。
打头的,是那个戴着帽子的年轻司机。
这会儿,他头上的帽子已经摘了下来,露出清晰的五官。
吴思思猛地往后一倒,睁大了眼睛喊:“你…你是秦君怡那个情人!”
她的话喊出来,沈寒山立马就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脱下身上的外套,笑了一声道:“哦?原来就是你这个傻逼踩了老子媳妇儿的手。”
说完,又扫了一眼周围几个手里拿着刀的人,一脸轻蔑地问:“怎么,怕吴项北知道那个儿子不是他的?想要对我杀人灭口?”
那男人看着表情不善,对着沈寒山开口就是一句“呸。”
而后扯着嘴角,又很是阴狠地说了句:“沈先生,本来我们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这次来台湾,硬是要给你这娇气的老婆找回场子,我作为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当然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说对不对。”
沈寒山“哼”的笑了一声。
将手慢慢放进自己胸口的口袋里,然后重新拿出来,突然快步向前,低下身子手上一划,迈开长脚往旁边一踢,刹那间,就将那个男人扫得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脚筋被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