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看到心心念念的韩郎君今天竟然和魏王同车,一路上的粉丝都很激动,大呼郎君被潜规则了,一个个愤慨万千恨不得跳上来砸车子,魏王的卫兵只能一个个都举着长矛铁槊之类时时刻刻提防着拦着,以免情绪太过激动的粉丝冲杀上前。

林溯目前无心理会这些, 只觉得心里太累了,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车驾悠悠转过宫墙,来到大街之上。由于天色已晚, 两旁的店铺都已关闭,看起来冷冷清清。

突然,周围一阵骚动,原本围在街旁的粉丝们都吓得四散逃开去, 饶是林溯有意出神也不禁回过神来,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支利箭已“嗖——”得迎面飞来,直达眼前。

然而那支箭对准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魏王!

魏王早已一侧身避开利箭,近侍细声细气地大喊了一声“护驾!”, 随从的几百侍卫立刻将魏王的车驾围在了中央。

然而敌暗我明,魏王的侍卫再厉害再多也挡不住对方一直在乱箭偷袭。林溯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打算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所以从头到尾敌人都没有出面正面厮杀,而是企图直接把魏王射死在这里!

而自己, 很有可能只能沦为魏王的陪葬!

林溯当机立断,回头对魏王道:“父王,看来我们得弃车离开,否则敌人的目标太过明显。”

魏王悠悠回了句:“孤也这么认为。”

林溯懒得和他计较许多,便与他一同翻身下马,在侍卫的保护下往回撤去。

魏王全程都紧紧拉着林溯的手,仿佛他能保护自己似的。林溯不禁腹诽,这种情况下我根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好不容易撤出了对方弓箭的射程区,魏王的侍卫已经折损过半,剩下的也大多疲惫不堪。魏王狼狈至极之间,竟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这帮反贼真是愚蠢!如果是孤,一定会在此地安排一支伏兵,此时正好出动,杀孤一个措手不及……”

魏王话音未落,街道另一侧突然一片火光,马蹄声夹杂着喊杀声震天动地,果然是有伏兵!

林溯心中暗骂了一声“乌鸦嘴”,这下前有伏兵后有暗箭,好在这是街区道路比较复杂,不乏各种街边小道,看来只能玩躲猫猫了。

于是,林溯拉着魏王一闪身拉着魏王撤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弄堂。

弄堂狭窄漆黑,中天高悬的明月时而露出脸来照亮前路,时而又被一片黑压压的浓云遮了面目。林溯不敢稍停,几乎是有路就走,走得越久经过的岔路越多,代表敌人要找到自己的难度就越大,那么自己逃生的机会也就越大。

和魏王不知穿过了几条窄巷,来到了一块较大的空地上,本就体虚的林溯累得眼前直发黑,不得不停下身来喘息片刻。

魏王也停下喘了几口粗气,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帮反贼真是愚蠢……”

“父王您别说了。”自己都这么狼狈了还有力气嘲笑人?林溯不耐烦地打断了魏王的嘲笑声,“刚才您一笑把伏兵都引出来了,有力气笑您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命。”

“呵呵。”魏王笑呵呵道,“其实孤不过陪你演戏而已,有你在孤根本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孤今晚在任何情况下,都笑得出来。”

言罢,魏王十分有底气地指着自己脚下的地方道:“这帮反贼真是十分愚蠢!如果是孤,一定会在此地安排一支伏兵!此时正好出动!杀孤一个措手不及!”

魏王话音刚落,伏兵就真的出来了。而且这次是三面夹击,把空地三面仅有的三条小路全部封死。

林溯极度怀疑这个魏王是不是有毛病,有点想扔下他一个人跑算了,然而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不放,这种情况下先和他打个两败俱伤只会得不偿失。看他一副无所谓自己肯定不会死的样子,林溯只能去他腰间拔|出|长|剑,找了个离街道相反的方向杀出去。

不知道相反的方向有没有伏兵,然而街上肯定是死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魏王得了个便宜侍卫,一路上几乎没有出手,而林溯还被他抓了一只手,一个人一只手一把长剑杀了一路,只觉得杀了个天昏地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乎都杀人杀出手感来了。

真想一回身把魏王也给剁了,然而林溯知道他的武功不容小觑,尤其是现在自己已经疲惫不堪。

他之所以一直不出手,大概一是为了不暴露他的实力,二也是为消耗自己,使得自己无法威胁他的生命。

遇上这种人林溯也是很无奈,明明知道他在消耗自己,还是不得不拼了命厮杀,要不然难道和他一样叉手站着等人来杀自己么?

终于逃到一片树林之中时,林溯已经累得靠在树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魏王站在原地朝四周观望片刻,突然又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帮反贼真是十分愚蠢!如果是孤,一定会在此地安排一支伏兵!此时正好出动!杀孤一个措手不及!”

林溯已经累得没力气阻止他了,心道你笑吧笑吧,这回再引一支伏兵出来,反正我是没力气杀了。一起被他们砍死算了!

然而,良久过去,四周一片沉寂,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回,魏王不敢置信地向四周望了望,然而真的是什么人都没有,整个林子里依然寂静得出奇。

突然,树林中传来一阵枝叶摇动的声响,林溯竖起耳朵,警惕地像那摇动的树枝间望去。

“呱!呱呱!”一只乌鸦从林间飞窜入夜空,发出一长串凄厉而惊悚的叫声,最终与无边的黑夜融为一体。

看来,真的没有伏兵。

魏王略感遗憾地哂笑一声:“竟然就这点伎俩?”

然而,魏王的笑容猛然僵在了脸上,连连后退了三四步,将林溯的手攥得更紧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漆黑的林子,声音微微颤抖:“你……可看见了什么?”

林溯说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黑漆漆的树林,非常诚实地答道:“什么都没有。”

“没有?”魏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往那林中看去,果然什么都没有。

刚才一瞬间飘过的那个白影,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么?

魏王正怀疑见,猛然瞥见树顶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

猛然一颤,全身的汗毛刷得倒竖起来,魏王战战兢兢地抬眼望去,那是一章苍白浮肿的死人脸,血红的舌头吐得老长老长,乌黑的长发如毒蛇一般从树顶垂下,竟然和上吊死的杜夫人一模一样!

不觉额上已经冷汗涔涔,魏王吓得脸色铁青,使劲推了推林溯:“树顶!”

林溯抬头向树顶望去,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摇了摇头。

是了,它怎么会吓自己儿子呢?它要找要报仇的人是自己!魏王抓着林溯的手心里竟然沁出丝丝冷汗,向后一踉跄,撞在了一株冰冷的树干上。

“你休要装神弄鬼来吓孤!孤不怕!”魏王大吼一声,一把夺过林溯手中地佩剑,往树顶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