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只是小说啊。”

“小说中所写，不代表现实不存在。”道朴意味深长道，“你怎么知道，第一位创造出‘系统’这个概念的‘天才作者’，他是灵光一闪萌生这个概念，还是受到外物的蛊惑呢？”

“人脑是人体中最为复杂的部位，更是灵之所在。”格逊神色严肃，“吾辈修真者，无论善恶，灵所在之处绝不容外人放肆。”

“嗯。”道朴点点头，“占据你的大脑，再占据你的思想，最终成为你，我说过，一切都有可能。”

许逸的神情慢慢严肃起来：“你们的意思是，夺舍？”

道朴微微一笑：“应该不是夺舍，我和师兄并没有感应到第二道魂体的存在，除非他的修为比我俩高出一层。我听你说过，你们家在尘世是种西瓜的？”

许逸点点头：“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道朴道，“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它的目的是让你修炼功法，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一个称霸世界的系统呢？”

“因为——你没有控制世界的野心，所以它必须安排一个符合你家庭背景的系统。换而言之，如果你是踢足球的，它可能会给你一个‘黄金右脚’系统，如果你是炒股的，它就会安排一个‘超级经纪人’系统。”

许逸一脸诧异地盯着道朴：“……你懂的可真多。”

道朴却从桌子后面翻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板子，手指刷刷地滑着，许逸定睛一看，他手上赫然是x果生产的pad，道朴点开的app是大红色的，上面一个用篆体写的“奇”字，赫然是以爆肝日更扬名小说圈的奇点中文网。

虽然没有wifi，可道朴提前下载了下来：“这些小说真特么贵，我去工地上搬砖的钱全花在这上面了。”

他指着一个印着足球明星的封面：“喏，‘黄金右脚’系统，这个是‘装逼打脸’系统，都是在上面学的。”

看到道朴熟练的动作，格逊脑门上青筋直冒：“搬砖？‘装逼打脸’系统，师门派你去尘世历练，你就是这么历练的？”

道朴慢悠悠道：“师兄，现在可不是你入世那会儿，尘世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就算师弟是修真者，也并没有什么卵用。你说我要历练，我特意挑了最辛苦的搬砖，你居然还不满意，师弟心里苦啊！”

想当年，道朴刚入世的时候，工友们在工地上看小说，主角一路从炼气修炼到化神，道朴心里明明紧张得要命，还是附和工友们说说笑笑。

他就担心路边上谁脑子里正好有个系统，里头跳出一个修士把他给毙了。

话题继续转到“水果大亨”系统上，当许逸对道朴和格逊说明系统的第一个惩罚的时候，道朴眉毛一挑，格逊也轻轻点了点头。

“妙啊妙，这就是不给你反悔的机会，除非你想一辈子当老鼠。不管是被狗踩还是被猫踩，第一个任务它是不会让你完成的。”

许逸点点头：“或许吧。”

他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面前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道朴手指翻飞结了一个古怪的印记，最终落在许逸太阳穴之间，就在他飞身而起的一瞬间，格逊的身影由远及近，许逸只听“咔哒”一声，有什么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电光火石之间，许逸赫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居然感应不到系统的存在了。

格逊手中托着一团透明的圆球，圆球上闪着幽幽蓝光，而在蓝光之上有一团细如丝线、肉眼很难分辨的东西，道朴一见却是惊呼出声：“寻灵线！”

格逊缓缓点了点头：“你我所料果然不错。”

许逸却被他俩一唱一和折腾得很茫然：“你们料到什么了？”

“寻灵线，为我归邈宗外域同宗独有之术，古时灵气旺盛之时，归邈宗便是用此物寻觅弟子。只如今灵脉枯竭，有灵根者千万中无一人，你便是其中之一。”

道朴摸了摸许逸的脑袋：“我师兄的意思是，因为你有灵根，还是比较优秀的灵根，所以被寻灵线找到了，然后为你设了一个‘水果大亨’系统，啧啧啧，这想法够绝啊！”

许逸无语了：“我以为是自己运气超绝，老天爷降下的机缘……”

道朴又摸了摸许逸的脑袋，就跟许逸平时摸炭头一样：“天上不会掉馅饼，除非里头裹着屎，别想着不劳而获了，我本事比你大那么多，还不是老老实实在工地上搬砖。”

许逸眨眨眼：“我有本科毕业证，你有吗？”

“没有。”

许逸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却见道朴刷刷丢下一摞纸：“本科毕业证我手上暂时没有，可能丢到别的地方了，我有十个名校的博士学位，你有吗？”

许逸的笑容僵硬了。

……

系统的问题解决了，许逸也算没有了心腹大患。

说实话，从被道朴带到归邈宗之后，许逸整个人生观和世界观都颠覆了。他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华国居然还会有小说里才存在的修真宗派的踪影。

然后就是系统的存在。许逸之前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和他毫无关联、只是巧合的系统，居然是奔着他来的。

道朴一门心思让许逸当他的徒弟，可许逸对修真毫无兴趣，修真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尤其对他这种普通人而言。

没有手机，没有网，没有外卖泡面，连对象也没有，就算能活得长，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系统’就交给我和师兄研究了，我们怀疑它和归邈宗的同宗失踪有关联。”道朴说道，“今天宗门中的炼器大师把它拆解开之后，用在一位低阶弟子身上，它果然由‘水果大亨’系统转化成了‘炼药’系统，那位弟子恰好是一位修为低微的炼药师。”

……

过了近二十天，许逸向道朴和格逊提出告辞，想回家了。来的时候没和爸妈说，也没让道朴给爸妈传个信，许逸早已归心似箭。何况已经没了系统这个大负担，许逸心情已经完全放下来了。

没能成功说服许逸，道朴拿许逸没办法，只得到格逊那里哀嚎对方是骗子。

“你不是喜欢种田吗？你可以在我们归邈宗种地，师父封你做果果真人啊！”

许逸嘴角抽搐：“果果真人？你是不是在驴我？”

但看着道朴认真的神色，许逸信了，所谓果果真人的说法是真的，只是这名头怎么听怎么怪。

就像果宝特攻大战归邈宗似的。

“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倔？”道朴叹了口气，“我把你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