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文子禹都已经说了。
男孩儿的脸上是笑容,眼睛中却已经有什么东西彻底地支离破碎。
他曾经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向桑杉表白的场景,当他拿了金曲奖,站在聚光灯下,所有人都承认他不仅是个偶像更是个最好的音乐人,当他成为一个中心、一个焦点,人们提起他的时候满是钦佩和仰慕,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把自己所有的荣耀都捧到桑杉的面前,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爱她,给她唱自己为她写的歌,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拥抱她。
一年多之前,他从没想过桑杉有一天会跟他分开,即使桑杉辞职,他也笃定所有分别都是暂时的,他笃定了只要与华天合约期满,他们就能回到从前……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在这一年里捧起了肖景深,还签下了那么多导演,弄了一个颇有规模的工作室,所有的这一切都告诉文子禹,离开了他,桑杉依然可以过得很好,而他自己却在这一年中停留于原地,捏着那点儿原来越微小的可能傻傻地等着。
却只等来了对方的越来越远,到了今天,只剩了“要求”。
桑杉对他们从来是有禁酒令的,唯有在庆功宴上可以喝一点儿,可是现在,文子禹并不想再听话了,就像他执拗地跟桑杉要“感情”一样。
男人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摆着几瓶公寓提供的啤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电话那头一直静静地,文子禹能想象到桑杉是用什么表情在等着他的回答——冷静、克制,他曾经看着桑杉用这个表情等着他们第一次专辑登顶,第一次演唱会门票售罄,第一次拿下音乐奖……现在她也是用着这样的表情,等着自己的“要求”吧?
为什么以前他觉得桑杉那种万事在心的样子迷人到要命,现在他却只感觉到了心冷。
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文子禹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肖景深离开。”
“不可能。”桑杉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不谈前期投入和目前的回报率,只说现在她一手弄起来的局面,肖景深一旦离开初曜就立刻会被人扣上“渣男”的帽子,对于事业刚刚重新起步的他来说,根本是前程尽毁。
“他离开,我们回去。”
“我说了,不可能。”
“你不是说你不会跟合作伙伴谈感情么?要是不谈感情,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他?难道他比the king赚得更多么?难道他比我们更有前途么?!”
“你们之间并不存在同公司的资源竞争。”
“谁说的没有竞争?他明明在跟我们抢你!”
“我从来没有跟你们签过专属经纪人合同,从我的职业发展来看,我也不可能只给你们当专属经纪人。”
“随便你带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理由呢?”
“因为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当着我的面跟别人不知道真真假假的在一起,你这样对我太残忍了,我会心情不好,我会唱不出歌,这个理由不够么?!”
“文子禹,你知道你现在这个逻辑,有多么愚蠢可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