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海鲜吗?要不要吃扇贝?”苏拾欢指着菜单上的扇贝问道。
“这边的海鲜……”聂清尘想说的是“不新鲜”,但是碍于女服务员就在旁边,没有说出口。
“好吧,”苏拾欢仰头说,“就要一盘扇贝吧,你家有什么酒吗?”
“啤酒白酒都有。”
“好吧,那不要酒了。”
“行。”女人重复了一遍他们菜单,苏拾欢点头确认。
点完菜,苏拾欢微笑着看着聂清尘。
再怎么专心,也实在无法忽略来自聂清尘身边的某道火辣辣的目光。
苏拾欢垂下眼睛,用水壶到了点水,沾湿餐巾纸,把桌子擦干净。
一桌四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稍微有些尴尬,面巾纸掉屑,擦完之后桌子上全都是白色的小碎屑,桌子是深色的,看着尤为明显,苏拾欢又细心的,一个一个的把小碎屑捡了干净。
秦玉明原本大口大口吃肉,好说歹说贺南征能跟他出来这一趟,秦玉明一直逗他,贺南征也不怎么吃东西,只一杯杯喝酒。
自打那件事之后,贺南征在医院醒来,伤好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状态,不说话,不吃饭,光喝酒,每天喝的醉醺醺的,问他什么也不答。
看着贺南征这副模样,指导员便没有再给他分派任务,一直在队里养着,贺南征也不辩驳,不参加就不参加。
这如果放在以前,贺南征早就火了。
可是,现在……
秦玉明吃肉也放慢了速度,一会儿看看贺南征一会儿看看苏拾欢,偶尔再扫一眼聂清尘。
那天晚上的救援秦玉明只参加了一半,跟着一起把罗丹送走,之后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所以不敢多说。
只有苏拾欢最正常,该聊天聊天,该说话说话。
上菜了,先上的一盘肉,因为烤肉店比较小,四人桌只有一个烤炉,苏拾欢夹起一块肉,停在半空——烤炉上都是秦玉明放的肉。
秦玉明反应过来,“哦,抱歉抱歉。”用筷子把肉都拨到一边。
“是我们过来搅扰,你说什么抱歉。”苏拾欢笑着说。
“拾欢姐……”秦玉明一时怔忡,唤了苏拾欢的名字。
苏拾欢只顿了顿,“快吃吧。”
余光中,一只修长粗糙的大手拿起杯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都不吃吗?”苏拾欢抬眼看着聂清尘,她一出声,聂清尘身边无法忽略的那道目光再次投射过来。
“嗯……吃。”聂清尘犹豫着,夹了很小很小一块儿肉。
刚要放进嘴里,一双筷子伸过来,打掉了那块肉。
“不想吃就别吃了,何必委屈自己。”苏拾欢笑着说。
自己很开心的把一块烤熟的肉放进嘴里,烤的刚刚好,带着一点点焦糊。
吃肉的间隙,又有菜上来,桌子上摆不下,服务生撤了盘,把肉放到里面。
苏拾欢吃的很快,这一盘肉也很小,吃了几口就见底,苏拾欢正要去夹另一盘的肉,愣了一下。
——两边的肉都摆在一起,长得差不多,苏拾欢一时不知道哪一盘才是他们的。
“这盘。”
正思考的时候,一只大手端了一盘肉到苏拾欢面前,顺手拿走了她吃完的那个空盘,又放回了里面。
苏拾欢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这道声音来自于谁。
从前苏拾欢很爱听贺南征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硬汉,低沉,带着一点点沙哑和刻板。
她对他的声音太熟悉了,可是现在,她竟要反应一下才知道那是他。
真的就像不认识了一样。
这是整顿饭中,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把这盘肉递过去的时候,苏拾欢没接,贺南征便把盘子放在桌上,苏拾欢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聂清尘,“清尘啊,我的肉吃完了,再点一盘好不好?”
“好。”
贺南征还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被点穴了一样,动不了。
秦玉明看看苏拾欢,又看看贺南征,递了一杯酒过去缓解了贺南征的尴尬,“贺队,不是说晚上还有局吗?我们去哪啊?”
“随便。”——贺南征说的第二句话。
“哦。”秦玉明说,“李蛋子说要去酒吧,或者ktv,你选一个。”
“酒吧。”
“成,我跟李蛋子说一声。”
苏拾欢吃了两口就饱了,扇贝上了之后苏拾欢一个也没吃就提出要走。
聂清尘起身推她,贺南征抬起头,似乎没有想到苏拾欢这么快就想走,眼睛里还有些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