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拾欢接过来, 又递回去,“拧开。”
贺南征拧好之后还给苏拾欢, 苏拾欢满意的对嘴就喝,“我不会倒着喝。”
贺南征“……”
等苏拾欢一口水一口馒头的把“晚饭”吃完之后, 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问贺南征,“你的馒头呢?”
贺南征移开目光, “早就吃完了。”
苏拾欢点点头:“哦。”
外面雨声下了, 帐篷里便安静下来, 苏拾欢把吃完的馒头外面的塑料袋揉成一小团,“今天晚上你们都住在这边吗?”
“嗯。”贺南征伸出手,苏拾欢把塑料袋递过去。
“那你要睡在哪里?”苏拾欢问。
“外面。”
苏拾欢:“我一个人睡在这个帐篷里吗?”
“嗯。”
“那我会害怕。”
贺南征看了苏拾欢一眼, 没说话。
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这段对话也曾发生过。
那时苏拾欢十八岁, 贺南征十九,他们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郊游。
晚上苏拾欢仰着小脸问贺南征, “我一个人睡在帐篷里嘛?”
贺南征低头看她,一副懵懂无知,无比清纯的样子。
贺南征什么人物, 这种伪装岂能骗得住他。
何况苏拾欢的那点小心思,在平时的小事当中表现的太过明显,那时苏拾欢还小,根本不懂的如何伪装自己眼中满溢的爱意。
“那你可以和妈妈一起睡。”贺南征说。
苏拾欢:“……”
可是现在苏拾欢不同了,他只能在她的眸中看到狡黠的光,却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十年了,苏拾欢原本只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坏孩儿,现在已经长成了十肚子坏水的小坏孩儿。
惹不起,躲还是躲得起的,给她送完水送完饭,贺南征嘱咐了一声“早点睡觉”,就走出了帐篷。
贺南征走后,苏拾欢懒懒的倚着睡袋,看着门口出神。
苏拾欢看着美艳矜贵,其实她自己心里知道,她的这副身体糙着呢,没有想象中那么娇嫩。
还记得早年间苏拾欢离家出走之后,来到陌生的城市,身上有钱可是根本不敢花,因为总是有一种花完之后就再也没了的感觉。
她睡过银行atm机下,睡过楼道,睡过花园长椅,也在暖气管道上趴过,跟一群流浪猫一起。
后来打工赚了点钱,苏拾欢才终于租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房子”。
所以现在这个帐篷,对于苏拾欢来说不在话下。
而且刚才的那一觉是在睡得很沉,苏拾欢醒来之后满面红润,浑身轻松,之前疲惫寒冷的感觉全都消失了——她除了在林晓培家的那一晚,再也没有在不吃药的情况下睡得这么好过了。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外面的雨好像是停了,苏拾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衣服还是有个别地方有点潮,贴在身上不大舒服,尤其是内衣,棉质的内衬全都湿乎乎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苏拾欢瞧了瞧外面没有人,手从衣服下摆伸到后面,两手往前稍一使力,扣子开了,整个身子都松快了。
苏拾欢长长的呼吸了一口。
——爽!
熟练地分别把左右肩的肩带儿拉下来,手从袖口伸进去,胳膊往后一缩,最后顺着领口伸进去,把内衣拿出来。
就在这时——
不偏不倚的——
一个高高的人影走进来,“苏记者,那个……”
两个人都愣住了。
苏拾欢的内衣刚好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半,露出一只完整的罩杯,白皙的手指捏着纯黑色的内衣带子,惊恐的看着贺南征。
贺南征愣了一瞬,立马转过头去。
可事实上,那个画面早已尽收眼底。
这个罩杯……
这个颜色……
这个动作……
贺南征胡乱的动了动手指,想要忘记那个画面,可是越想忘记就越在脑海里回放,一点点的,由视觉联想到了嗅觉,甚至联想到了触觉……
贺南征暗骂自己龌龊,徒劳的说了一句,“抱、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拾欢的惊恐只是吓了一跳,很快恢复正常,把内衣完整的拿出来之后扔到自己的包里,走到贺南征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