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秋桐说。
我一咧嘴。
秋桐默默往前走着,我跟上去。
走了一会儿,我说:“告诉你个事。”
“嗯。”秋桐继续往前走。
“那个。夏季那天约我吃饭了。”我说。
“这事儿你不用告诉我!”秋桐说。
“夏季告诉我一件事。”我继续说。
“嗯。”秋桐边走边答应着。
“夏季说,他准备向你正式求爱!”我说。
秋桐站住了,看着我,夜色里,我看到她的目光依然平静,但表情却有些严肃。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秋桐说。
“他想让我转告李顺,让李顺主动离开你!”我说。
秋桐的面部表情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紧紧抿住了嘴唇。
然后,秋桐就不说话了,继续往前走,脚步加快。
我跟上去,她一直在走着,一直不说话。
走了半天,她停住了,仰脸看着清冷的夜空,面无表情。
我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我走累了!”半天,她说了一句。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上了车,往她家方向开去。
路上,秋桐侧脸看着车窗的夜色,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成熟,又很幼稚!”秋桐说了一句。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很自信,又很自我!”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同样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只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方向找错了人。我知道他是个很自尊的人,我不想伤害他。”秋桐又叹息了一声。
我心里有些发沉。
“今晚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到!”秋桐的口气有些发冷,转头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
秋桐接着又转过脸去看着车外。
然后,秋桐就没有再说话。
然后,我们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到了她家她下车离去。
转眼距离我和海珠举行婚礼还有两天,明天,我就要和秋桐老黎海峰等一帮亲友团一起坐飞机去宁州了。
这天,海峰回来了。
晚上他要请我和秋桐吃饭,还有云朵。
坐在饭店的单间里,云朵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海峰则显得气定神闲。
席间,海峰看着我和秋桐说,表情认真地说:“易克,秋桐,今晚,我想告诉你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我的,也关于云朵的。”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云朵则紧紧抿住嘴唇,低头看着桌面。
秋桐呵呵笑了下:“海峰,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你和云朵都神秘兮兮的,你多日不露面,一出现就要宣布重要的事,云朵呢,这些日子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们你和云朵要结婚了,甚至是,要和海珠易克一起举行婚礼吧?”
听了秋桐的话,我一怔,看着海峰。
海峰笑了下,看看云朵,接着摇摇头。
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海峰要宣布和云朵分手?
但是看海峰沉稳的神情,又似乎不大像。按照海峰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郑重宣布这样的事的,而且,这段时间从没有发现他和云朵之间有任何要分手的迹象。
我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秋桐这时也带着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海峰。
海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疑窦顿生。
海峰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放下酒杯,看着我和秋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要走了,我们要走了。”海峰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似乎被重重击了一下。
秋桐也似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海峰。
“全国都解放了,除了台湾。”我似乎想说个笑话,却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笑,看着海峰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去哪里?你们。还有谁?要去哪里?”
“我和云朵。我们要去澳大利亚。”海峰平静地说。
“澳大利亚。你们要去澳大利亚?”我睁大眼睛看着海峰:“你们要。要去旅游?”
“不是旅游,是定居,是长期居住!”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
“什么?定居?”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是的。”海峰点点头。
我感到十分意外,看看秋桐,她同样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看海峰,看看云朵,又看看我。
云朵这会儿一直低头不语。
“这——狗屎,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对海峰说。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海峰说。
“海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前段时间变动的,我被集团总部任命为大洋洲区总裁,办公地点在澳大利亚悉尼,工作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再过几天我就到新岗位去履职。”
海峰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其实不光忙我的工作调动交接之事,也在忙我和云朵定居澳洲的手续,到现在,基本办理地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