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回来,坐在冬儿对面,看着她。
冬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阴沉地说:“你和她有一腿,早就有一腿。”
“没有!”我说。
“不要撒谎了,我那次亲眼看到你在她宿舍里,她穿着暴露睡衣。”冬儿冷冷地说。
“那是误会。真的没有!”我说。
“你觉得我该信你的话吗?”冬儿冷冷地说。
“该!”我点点头。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冬儿说:“现在好了,以前是你主动送上门,现在是她主动找上门来了,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她一定还会来的,这都是海珠做的好事,这个愚蠢的女人,自掘坟墓,引狼入室,好歹不分。这样的女人她也能交朋友,这样的女人也敢往家里领。”
我出了口气,没有说话。
“如果你今晚不是在我这里,如果今晚我不在这里,如果你在你宿舍,恐怕你就会打开门让她进去吧,恐怕今晚你就会和这个臭女人胡搞吧。”冬儿带着恨恨的目光看着我。
“不会,什么都不会,我绝对不会和她发生那种关系的!”我说。
“都已经发生过了,还说不会,你嘴巴怎么那么犟?鸭子死了嘴还硬!”冬儿说。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我无奈地说。
冬儿气愤地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滥情?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你竟然也有胃口?”
“我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我说。
“你再继续撒谎!”冬儿火气更大了,边将手枪放进包里。
“我没有撒谎!”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资格管你这些烂事?”冬儿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这样说了吗?”我说。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你。你这个混蛋!”冬儿又开始骂我。
我一时无法应对冬儿的斥骂。
“我告诉你,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和那个臭女人有什么勾当,我绝对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你,你一定会后悔的。”冬儿在那里发狠。
我叹了口气。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给我出去——”似乎我的无言更加激怒了她,冬儿气冲冲地站起来,手一指门口方向。
我站起来,冬儿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我低头走了出去,身后,冬儿重重地将门关上。
我又叹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轻松,似乎,曹丽鬼使神差地敲错们让我得到了解脱。
不是我要走的,是冬儿赶我走的,这怪不得我。
我似乎心里感觉好受了一些,压力有些小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1月,天气越发寒冷了,初冬已经悄悄来临,北部山区甚至已经降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小雪。
这天中午,周六,一个交往过几次交情还算不错的客户约我一起吃饭,而我正好也约了老黎一起吃饭,于是就征求老黎的意见,老黎说:“那你带我一起去吃呗,反正你和客户就是吃饭,又没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谈,我跟着你去也算是见见世面。”
老黎在卖萌,我于是就带着老黎一起和这位交情不错的客户吃饭。
去饭店的路上,老黎对我说:“你到时候怎么介绍我?”
“就说你是我朋友啦,你还想怎么介绍?”我说。
“你说我是你爹好不好?”老黎热切地看着我。
我看了老黎一眼:“不好——老黎同志,悠着点,听话,不然我不带你去了。”
“唉。”老黎叹了口气:“好吧。我悠着点,你说我要怎么悠着点才好呢?”
“你自己把握,这还用我教你?”我说。
“嘿嘿。”老黎笑了起来。
和客户一起吃饭的时候,客户很健谈,还很能喝,和我边喝边套近乎,老黎则很安静,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们神侃。
吃完饭,我和老黎去喝茶。喝茶的时候,老黎说:“小克,你这个客户兼朋友,不可深交。”
我愕然:“这个客户兼朋友合作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啊,你为何这样说呢?”
老黎说:“因为你爹我从那个人的吃相看,基本可以估摸出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哈哈笑起来:“说你神你真还成大神了,吃个饭,那里来那么多道道。”
老黎认真地说:“注意到没有,他夹菜有个习惯性动作!”
“什么习惯性动作?没注意啊!”我说。
老黎说:“他总是用筷子把盘子底部的菜翻上来,划拉几下,才夹起菜,对喜欢吃的菜,更是反反复复地翻炒,就好比把筷子当成锅铲,把一盘菜在盘子里重新炒了一次。”
我不以为然地说:“每个人习惯不同,有的人喜欢细嚼慢咽,有的人喜欢大快朵颐,不可苛求。”
老黎摇摇头说:“如果一个生活困窘的人面对一盘盘美味佳肴,吃相不雅可以理解,可你这位朋友本是生意之人,物质生活并不困苦,如此吃相,只能说明他是个自私、狭隘之人。”
我看着老黎,不由点了点头。
小细节看出大问题。
老黎接着意味深长地说:“小克,不要小瞧一双筷子,一个小小的细节,可以看出拿筷子者的修为和人品。提炼做人的品质,应从一双筷子的节制开始。”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吃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老黎都能找到教育我的由头。
“有的人,虽然也会做错事,但本质是不坏的,还有救,但有的人,虽然表面上在做好事,但他的本质已经坏透了,良心已经烂透了,这样的人无可救药。”老黎说。
“你指的是……”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然后问我:“伍德最近搞什么动静了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我说。
似乎老黎刚才这话是暗指伍德之流。
“为什么不能问这个?”老黎反问我。
“我要是告诉你没有呢?”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接着继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