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其实他并不是担心阿史那克鲁一行人会一点东西不出,直接带着阿莎跑掉。

这些突厥人来的时候,底下就守了不少人,四面八方地把这座茶楼围了个滴水不漏。

这几日茶楼里看着是正常营业,可实际上真正的客人不到一成,余下九成都是魏宁率先安排在这里的人。

可要是这么轻易如了这些突厥人的意,那岂不是显得燕国人很好说话,王君和王妃可就在隔壁看着呢,他自然得表现得好一点。

阿史那克鲁同自己的亲信互相对视,后者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李达听得一头雾水,又去问那个绿眼睛的突厥人:“你们的使臣说的是什么?”

阿史那克鲁时不时瞥一眼站在那里面容羞涩,眼神略带紧张的阿莎,又凑过去,许诺李达丰厚的利益,还取了一块硕大的宝石往李达袖子里塞,他语气暧昧:“我们就只同他单独问几个问题,你放心,今天这里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我们都懂的。”

李达像个被受到调戏的小媳妇猛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下把那块宝石打到地上:“你们这是搞什么,我李达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开玩笑,两个最尊贵的主子就在隔壁看着呢,他就是想收也不敢收啊。

几个又高又壮的突厥人相互看看,似乎是不大理解李达能够如此清正。

要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喜欢钱财的人。

魏宁看李达的样子,忍不住唇角就翘了起来:“你看李达那样子,他完全可以收下来,逢场作戏一下嘛。”

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但是挺逗乐的。

徐元嘉语气凉凉地怼他:“是么,我觉得你和他挺像的。”

魏宁看了眼怂里怂气的李达,又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忽而忧心忡忡地道:“元嘉,你的眼睛当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他们两个贫了几句嘴,又吩咐了一个人进去暗示李达几句。

李达这边同突厥使臣僵持不下,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这位客人,您点的茶。”

李达便主动过去开门,通过手势的方式,他在关门之后,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暗示了几句,不是钱不能行的问题,是钱不够的问题。

突厥人商议了一番,给足了李达好处,才得到了短暂相处的时间。

等李达出去之后,阿史那克鲁这边也勒令一些人去了门外守着,避免有人偷听。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一只猫,一个明面上的地位最高的人,一个译官,还有抱着白猫的阿莎。

因为出生就在淮安王的宫里,阿莎听不懂突厥话,也对今儿个的事情搞得不是很清楚,在李达出去的时候,他甚至还很紧张得想跟出去,结果却被人拦住。

就在门重新关上之后,那个一脸胡子拉碴的男人突然激动地朝他走了过来。

阿莎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因为淮安王喜欢美人,所以宫里也有男美人,但那是淮安王图新鲜弄进来的,他实际上还是喜欢娇软的女子。

他认识一个被冷落又被淮安王拿去送人情的一个男妃,对方是被折磨死的,死的还很惨。

阿莎以前觉得自己长得丑,但这段时间被精心培养,对自己的脸也有了点正确的认知。

方才李达出去,是不是就想要把他交给这个人作为礼物。

此时此刻,他把阿史那克鲁当成了嫖客,对方逼近的时候,他就步步后退,到后面,因为太过紧张,他还朝着对方举起了大白猫:“你别过来,过来我让小一挠你!”

“我不是……我是你阿……”

阿爸这个词还没说完,动作极快的白猫就把用自己的爪子把阿史那克鲁脸上的大胡子拽住,然后硬生生的拽掉了……掉了……了……

阿莎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大胡子,赶紧把罪魁祸首的猫往自己的怀里一塞,好像这样就能让猫咪凭空消失的。

阿史那克鲁也不气,他正好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们两个长得多相似,孩子,我是你阿爸,亲的,你受苦了。”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要认回来的,不管阿莎的生母是什么身份,把阿莎带回去,他只能生女儿的魔咒肯定会被打破。

阿莎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脸,然后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和我长得不像。”

在一旁的魏宁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咸鱼一样瘫软到椅子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同阿史那克鲁算起来别了近二十年,对方的样子,的确是令他“刮目”相看。

如果说,阿莎是纤细美少年的话,阿史那克鲁就是钢铁一般的糙男子,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阿史那克鲁年少时候的人,是绝对不会把这两个人相提并论的。

徐元嘉的唇角翘了起来,还不忘在旁边说风凉话:“这次是你赌输了,不许赖账。”

第122章

魏宁其实很少同徐元嘉打赌, 因为一般都赌不赢,徐元嘉见他不上当, 也不会傻到选必输的选项, 那不是白给魏宁占便宜么。

像今日这种情况, 他们之间的把握都只有五成。毕竟魏宁曾经说过, 阿史那克鲁同阿莎长得十分相似, 从方才阿史那克鲁试图与阿莎相认的话,还有他那些同伴的神情表现来说,这的确是事实。

正是因为如此,魏宁才会和他应下这个他赢面有七成的赌约,事实证明,老天爷还是偏爱他的。

徐元嘉果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这种情况都能赢, 魏宁颇为愤恨地看了一眼镜面。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不过对面房间放了一个小喇叭一样的机关,那是类似扩音器器的东西,所以对面说了些什么, 他们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而他这边房间里发生什么,隔壁是完全听不到的。

只听得阿史那克鲁又努力指着自己的脸:“你仔细看?!”

这会他也顾不得卸掉脸上妆容会如何, 在屋内找了半天,找到一盆水,把脸洗净。

“你现在再看看?像不像。”

魏宁也跟着睁大眼睛,然后下一刻, 他失望地坐回原处。而屋内的阿莎看他把脸都搓红了,心里也对这个大叔升腾起一种同情的心思。

他颇为好心的安慰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