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掉男人口中塞着的浅紫色丝巾,后者终于能发出“呜呜呜”以外的声音。
他朝着益州刺史特别委屈可怜的喊了一声:“爹!”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益州刺史十分不怒其不争地踢了高文景一脚。
“刺客”能说话了,三方对峙之下,众人很快把事情理清。
高刺史同自己的妻子育有两子,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把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当成女儿教养,以换取儿子的长命百岁。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把儿子养歪了,尽管满了十二岁之后,他们没让高文景再穿小姑娘的衣服,高文景却还是觉得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他们见到的,高文景穿着属于女子的衣物,出现魏宁的房中,便是因此缘故。
至于为什么回出现魏宁在的房间,高文景给出的理由是:“走错了地方。”
便是他们当中脑子最直的燕八,也忍不住出声道:“刺史府是你的家,不可能走错。”
他在远处的时候看到了,高文景的动作犹犹豫豫,最后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如果是走错,要么是想着事情,心无旁骛,没带眼睛看路。
高刺史又踢了儿子一脚:“他从小有个毛病,便是喜欢看美人,想来不知是从哪听说了世子的容色,想着明日世子便要离去,竟偷偷摸摸找来这里看。”
徐元嘉冷声道:“既然是刺史之子,大人设宴时,光明正大看就好了,为何行此等鬼祟之事?”
“是犬子胆小,怕自己失态。”
燕十二嚷嚷说:“胆小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反而敢摸到人家房里来,这算是哪门子的胆小。”
他看向代王:“王爷您是我家世子的表兄,这我家世子已经娶亲的事情您也知道他清清白白一个人,因为陪您来赴约,要不是我们赶到,他搞不好会失身,您可千万要给我家世子做主啊!”
躺在床上的魏宁继续装死中,这个话题就不能出去再讨论吗,他为了避开暴风圈还得一动不动躺多久。
他没睁眼,但徐元嘉看他神情变化就知什么意思:“这是刺史府出的事情,刺史大人教子无方,儿子做错了事,他不愿责罚,那便应由高刺史负起责任,王爷觉得如何?”
代王叹了口气:“做错了事,自然当罚。待子规醒来,让高大人为子规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如何能够?”
“这,不是也没发生什么吗?”
徐元嘉盯着代王:“若是下一次,王爷遇到此事,抓住了贼人,只要贼人没得逞,他说自己是无意,王爷也只需贼人赔礼道歉即可?”
代王要是敢说,徐元嘉就敢安排人做。
代王……当然不可能这般处置,但涉事的是刺史幼子,他还能让刺史把人打死不成。
“他没有带什么武器,并非行刺。”
“夫君昏睡不醒,便是枕头,这人身上的一块丝巾也能蒙死人。”
代王皱起眉,他不喜徐元嘉这般咄咄逼人:“那便先捆着他,把子规唤醒,由他来做这个决定。”
他想息事宁人,徐元嘉却想把事情闹大。长兄如父,而徐元嘉是魏宁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僵持不下,那便由当事人亲自做决定好了。
徐元嘉拍了一把魏宁,代王的态度虽然令他恼火,但魏宁今日把他撇下来,也是该吃一点教训,他用惊喜的声音道:“夫君,你醒了。”
众目睽睽之下,魏宁动一动就能被人发现。
这一回,便是魏宁想装睡,也不能继续躺在床上装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其实我觉得我还是不要醒来好了
噗,怎么会有人以为艳丽的女子是徐元嘉
他要穿女装,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穿啊
第47章
魏宁其实早就醒了, 不过做戏要做全,他慢慢直起身来, 神色还些茫然:“不是在喝酒吗, 这是哪?”
看到徐元嘉, 他露出惊异神色:“元嘉, 你怎么在这?”
他又环视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徐元嘉三言两语同他解释清楚, 言语中没有带太强烈的主观色彩,只是单纯的叙述事实,便是有心想偏袒的高刺史,也挑不出他言语中的问题。
魏宁看了仍然被困在那里的高文景一样,为了先声夺人,高刺史还挺下得去手, 白白净净的脸上通红一个巴掌印, 现在已经肿得老高,看起来十分惊人。
说什么为了看美人这种话,魏宁是不信的。高刺史的话,从头到尾都矛盾重重, 但虎毒不食子,高文景犯了错,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他铁了心要护着,在益州这块高刺史的地盘上,魏宁还真拿不了对方怎么样。
扔益州城的牢狱里。前脚他们走了,后脚人就能被高刺史放出来, 而且知道这是刺史府的公子,哪个狱卒敢给他下死守。
而且现在高文景穿成这样被捆在这里,已然丢尽了脸面,脸都被打肿了。
这种情况,魏宁给高刺史几分颜面,轻轻揭过,让对方自己家法处置,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翻来覆去一句话,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嘛。寻常百姓捅了人,捅死了和捅伤了罪也不一样。
一旦定性这事情是高文景鬼迷心窍,为了看美人冲昏了头脑,事情就可以轻拿轻放过去了。
魏宁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尚未出阁的郡主或是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