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罡在旁边站着脸色比刚才又青了几分,程安沐是宫家的人?!?这下事情更难办了。
“宫老,近来身体怎么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阮罡开口,已经不是刚才要为自家女儿撑腰的语气了,在场的所有人,阮家都敢得罪,除了这个老头子。
这老头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但是在军中的威望还在,就连领导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加上宫昀现在身居要职,得罪了他,都不用他动手,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就肯定会自觉地把阮家往死里整。
本来宫老爷子沉浸在见孙女的喜悦中,懒得跟阮罡计较,可阮罡这次算错了,这么一开口,把宫老爷子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就是你欺负我老头子的孙女?”
阮罡额头一滴冷汗,“宫老你这哪里的话,先不说她是您的孙女,就说她是陆太太,在场的人也不敢欺负她的。”
宫老爷子冷哼一声,“那照你这么说,要今天在这里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是不是就要任由你欺负了?”
宫老爷子刻意提了声调,搞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经历过真实战场的人,身上的气质可不是这些豪门富商可以比的。
阮晴媛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人,满眼震惊,如果程安沐身后真的有宫家的关系,那么自己一直以来觉得完胜她的出身,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震惊过后,阮晴媛恢复了几分理智,程安沐的资料她查得很清楚,怎么可能会是宫将军的孙女!
“宫老你这么说我就太冤枉了,实在是今天的事媛媛也受了委屈,我为人父一时心急罢了。”
撑腰这种事,现在阮罡已经不敢想了,现在只要宫老爷子别把对他的不满意表现得太明显,他就心满意足了。
要是宫老爷子的不满太明显,在场这么多京市商界的重要人物,以后阮家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你家闺女受没受委屈我不知道,但老头子知道我宫家的孙女肯定是受委屈了,既然今天我在这,你小子最好给个说法。”
宫老爷子这话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护短,可是又没人敢说什么,毕竟是孙女,护短也正常。
“宫老,这……”
阮罡明显有些为难,平时都是他训别人的,现在被人训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真的很憋屈。
程安沐仰头看了陆夜白一眼,有点不安,没想到这个连话都还没有说过一句的爷爷居然这么帮着自己,而且是毫无原则地就站在自己这边。
陆夜白搂在程安沐腰上的手收紧了点,示意她没事。
正好宫老爷子的身份合适,让他给程安沐在这群眼高于顶的人面前撑个场子也挺好的。
陆夜白虽然也没把阮罡当回事,可毕竟是这样的场合,陆夜白能教训阮晴媛,但是却不能直接教训阮罡,只能是后面再打压蔚云。
虽然一样能让阮罡不舒服,但显然宫老爷子这样的方法要简单粗暴得多。
“宫爷爷,据我所知,程安沐是个孤儿吧?宫家这样的家庭,认孙女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要慎重一点,别到时候让些阿猫阿狗的,拉低了档次,脏了门楣。”
从宫老爷子开口,阮晴媛就一直在观察,说了这么半天宫老爷子和程安沐一句话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互动,再加上她对之前的资料有信心,她赌程安沐不可能命这么好,有了陆夜白,还能有宫家孙女的身份。
阮晴媛以为宫老爷子哪怕不相信自己的话,但好歹也会有点疑心,可这能当将军的老头,可不是这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宫老爷子看了阮晴媛一眼,开口道,“没规矩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阮家人脸一白,宫老爷子接着开口,“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我的孙女我认得出来,用不着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人来教!”
扑哧——
宫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挨了自家爷爷一个白眼。
陆夜白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可以说是故意的,平时情绪藏得多好的人,现在就是故意要让阮罡不爽。
“宫老,媛媛也是一片好心,没有别的意思。”
阮罡想出来打圆场,宫老爷子抬手没让他说完,上下扫了一眼阮晴媛,“你刚才是想动手打人吧,阮小子说你受委屈了,你倒是给老头子说说,你到底哪里委屈,居然要动手打我孙女。”
整个酒会的人看戏看到这里也算是看懂了,宫老爷子这哪里是要主持公道,就是来给他孙女出气来了。
阮晴媛只是想动手,而程安沐可是结结实实地甩了人家一巴掌的。
宫老爷子只说阮晴媛想打人,打了人的程安沐他一个字都不提,这心偏着,简直不要太明显。
尽管如此,也没人敢说什么,在这种圈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都知道,这个圈子里,没有什么公道可言。
实力就是真理。
今天程安沐虽然出场惊艳,但在这些人眼里,程安沐不过是有手段的女人,小小年纪可以拿下京市最难搞,但含金量最高的陆夜白,变身陆太太,跻身上流上会。
可实际上,他们从心里都是看不上程安沐的,出身低微,除非像陆夜白一样强悍到可以让人忽视他私生子的身份,不然的话,永远都是下等人。
宫老爷子这么一开口,程安沐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程安沐或许不清楚,但是在场的人很清楚,宫家孙女的身份,来得比今晚所有名媛都要有分量。
阮晴媛刚准备想开口往程安沐身上泼脏水,就被阮罡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拦住了。
阮晴媛没看清楚,但是阮罡作为一只老狐狸,可是早就看清宫老爷子的意图了,今天无论谁对谁错,最后错的只会是自己女儿。
“宫老,都是他们年轻人的误会,我们上一辈就不要掺和了,等有时间我一定带着媛媛亲自去拜访,给您一个说法,今天是何家的酒会,我们也不要喧宾夺主。”
阮罡搬出何霆业来,无疑是聪明的。
更何况阮罡的话已经说得很好听了,态度也诚恳,如果宫老爷子还要不依不饶的话,估计就是这边不占理了。
见提到了自己,何霆业赶忙上来和宫老爷子握了握手,语气自然也很敬重。
宫老爷子看了一眼程安沐,程安沐知道这是在问自己的意思,于是冲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