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点点头,然后说道:“两杯热咖啡。”
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出去,又轻轻带上门。
张灿可是第一次见到,在火车上还能有这样的服务,大概也只有王前这一个例外吧。
滚烫的咖啡喝到嘴里,顿时精神一振,绵绵的睡意就消失了,张灿喝了几口,太烫,边吹边喝,咖啡有些淡淡的苦涩味道,不过里面加了糖的,香味更重。
“王大哥,这咖啡喝了,只怕就更没有睡意了,天黑后怎么睡得着啊?”张灿笑呵呵的说着,本来想着,只要睡着了,一觉醒来后就到了,那还少了路途中的等待,以前从老家过来或者回去,张灿在路途中就是睡觉,一上车就睡,觉一醒就到,没有觉得有多远了。
“老弟,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吧,你怎么学的古董鉴定的技术?”王前又问起了张灿别的事,跟张灿认识了这么久,只有这个时候才是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一直就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倒是有了。
张灿呵呵一笑,说道:“王大哥,我记得我好像是说过的,来锦城三年多了,入古董这一行,其实是个意外,以前自己也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三年前来锦城的时候,是在建筑工地上找了一个活儿,拼死拼活的干了两个月才拿到三千多块钱,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逛街游玩,只是不买东西,因为买不起,偶尔有一次在古玩市场见到老石斋的大师傅老苏在看玉件,我那时也在旁边看,当然是什么都不懂的,老苏当时从一个花了六百块钱淘到一个玉件的人手中买下了那个玉件,价钱却是翻了一番,变成了一千二,我当时心里就热了,六百块钱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千二,这样的生意,又不犯法,又来得快,又轻松,哪里去找?”
张灿笑呵呵的说着,又喝了口咖啡,杯子里剩最后一点了,然后一口喝尽,又说道:“就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彻底喜欢上了古董这一行,最先尝试的赚得最多的,也是玉件,不过都是些小玉件,赚的钱也是三几百,最多的赚到几千,都是小钱,但比起我在工地上干的苦力活,却是要又轻松赚得又多得多了。”
王前笑笑道:“那你那么好的鉴定技术,是真从一本破书上学来的?”
这是张灿之前对王前说过的原由,王前再次问了出来,当然认为张灿可能是有些原因了。
“王大哥,这个我可是没有说谎,是真淘了本老书,烂得没人要的手抄本,上面就专说些古董鉴定和玉器鉴定的法子,我没事就照着练习,然后配合自己的经验技术,结果就像现在这样了。”
张灿说得连他自己几乎都相信自己是这么得来的经验技术了,王前笑了笑,也还真相信了,笑笑道:“老弟,看来那是你的福气了,时来运转吧,就跟古董一样,有些东西摆在别人面前,他也认不出,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也拿不走。”
张灿没事就跟王前聊起家里的事来,说父母,哥哥妹妹侄子,王前也听得很认真,也看得出来,张灿对他的家人的关心和爱护,也听得出来他的踏实。
两人聊着聊着,虽然喝了咖啡,但睡意还是来了,两三个小时后,还是睡着了,到凌晨快天亮的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张灿和王前也都是被广播声音吵醒的,醒来后才听到列车广播里正在广播着,因为暴雨,前面的山体滑坡,堵住了铁路,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候调度,看看抢修的情况,不过雨势太大,滑坡严重,恐怕一时是抢修不出来,有可能会是一两天的时间。
因为是特快列车,头天下午三点发车,到现在开了十四五个小时,进新疆的路,其实已经过了一大半,这一带已经是到了疆边界的地方,山高路陡,很容易就出现问题,无论是铁路还是公路,一下雨就会有不同层度的滑坡情况发生。
王前怔了怔,当即起身,拿起通讯器就叫了一个保镖过来,让他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约十分钟过后,那名保镖就回来了,向王前汇报情况:“王先生,前面山体滑坡,是一公里外的地方,雨又大,工程车还没有及时赶到,估计要修复,起码得一天的时间,但这跟公路是不一样的,公路是扫清障碍就可以勉强过,但铁路还有轶,这个修不好,列车是过不了的,我看……”那保镖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我看要不要联系一下这边的驻军部队,让他们出几辆车过来,我们改乘汽车过去吧。”
王前沉吟了起来,再瞧瞧车窗外,大雨如注,很难等到修复好,心里当机立断,马上说道:“好,你联系一下这边的驻军部队,不过应该不是太熟,能联系则好,联系不上就找当地政府吧,调几辆车来越路过去。”
那保镖当即应声出去,王前又对发着愣的张灿说道:“老弟,别担心,火车耽搁下来的话,我们就改乘汽车过去,我坐车最不喜欢的就是等车,等的时间太让人忧虑。”
张灿点点头,怎么行动,当然是王前拿主意了,他无所谓,若是平时游玩的话,估计王前也不会那么急,对他之前的印像就觉得他很深沉,不是个容易喜怒形于色的人,这时候急了起来,看来当真是他家里的病人很紧要了!
因为张灿不了解王前家人的病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所以也不敢打包票能治好,这也让他不方便就此说调头回去,让他直接看病了。
张灿犹豫了一阵,这要是还要到新疆,到天山耽搁太久,倒还不如直接回去给他家人看病好了,不过这话却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又因为不知道具体的病情,想了想,张灿才问道:“王大哥,你家人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啊?”
一提到病,王前的脸就转阴了,叹了口气道:“老弟,是我家老爷子的病,老人家今年已经八十九了,胃癌晚期,这个病,再加上这么高的年岁,别说是没有办法手术治疗,就算能手术,老人家这个年岁也没办法顶得住啊……”
张灿一下子也闷了起来,胃癌,癌症,这可是他没有碰过的病,当然,胃癌晚期,这个结果他还是明白的,这就是没得治了,老人家年岁大了,再说胃不像肾和别的器官,很多种病,张灿即使没碰过,没见过真正的样子,但听也听说过的,像什么癌症啊,白血病啊,艾滋病啊,尿毒症啊等等,这些都是无法医治的,以现在的科学水平,到了晚期的,根本就没办法治了,癌症如果发现得早,还能因为手术可以摘除癌细胞,不过到了晚期,那就真的是直接判了死型了,再加上王前家的那个老人家,说是八十九岁了,这么高的岁数,人体机能几乎都已经耗尽了,油尽灯枯的,随便个小手术都会出问题,更别说还要进行这么大的手术,胃癌晚期,要是癌细胞扩散得厉害,整个胃都要切除的话,那还真没办法医治解决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暴风雨
王前召集几个保镖来商议的时候,张灿又透视到这八个保镖身上都有枪,当即又是一惊!
如果只是保镖的话,那肯定是没有办法带枪的,而且像上这样的特快列车,肯定不可能通过得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八个人不是警察就是部队里的士兵,只有他们那样的身份才可以公然带枪,否则绝无可能这样大摇大摆,毫不慌张的带着枪。
再从他们行动时的动作来看,极是精悍,可以肯定,这八个人就跟苏雪那样的人差不多,身手强得很。
一想到苏雪,张灿又想起来,苏雪还在隔壁,还有朱森林,这胖子可能是太困了,广播里的声音都没有弄醒他,而且外面雨下得太大,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车停下来了。
张灿再透视了一下前后的车厢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察看究竟了,好在列车并没有危险,雨虽然大,但这一段铁路却是没有受到影响,正好又处平路的位置地段,无论雨下得再大,这个区域都不会受到塌方和滑破的威胁,不过前面受到灾害的路段却肯定无法在短时间里修复通车,列车里的乘客虽然抱怨,但本身没有受到灾,没有发生灾祸那还是万幸了,所以也只是抱怨,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这时候就算再换一辆火车,那也一样过不去,无论如何都只有等待了。
只是王前的能力确实大,虽然他本身没有打电话联系,但他手下的那个人联系过后,大约在一个小时后,就有五辆军用越野车开到了与铁路并排的对面的公路上,公路与滑坡的地方有三百米远近,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谁也不敢肯定以后在大雨中,那段公路也被滑破体堵住。
那名保镖又过来给王前汇报:“王先生,对方来的是我以前在西南军区参观时认识的一个好友,是驻军的一个少校营长,名叫朱时元,刚刚跟这边的驻军部联系时提到了他的名字,没想到就直接派他过来了!”
王前摆摆手道:“好,马上转车,通知其他人,要小心些,雨太大,注意安全。”
朱时元带着四个士兵过来,随手又带来十二套雨衣,见到王前时,刷的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低声道:“首长好,西南军区第三十七旅十一营少校营长朱时元向首长报道,请首长指示!”
王前摆摆手,随和的说道:“不必多礼,路过这边遇到天灾,还麻烦了朱营长!”
“没关系,那就请首长穿上雨衣跟我们过去,这里与对面公路的距离有三百一十五米,我们一共有十个人,五辆车,一定会保护好首长的安全,坚决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
王前笑了笑,又说道:“你们军区吴司令员我比较熟,我得叫他一声大哥,不过我不是军队里的人,你不用那个语气,随便些好,就当我是一个普通客人好了!”
“是,首长!”朱时元又是一个军礼。
王前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然后吩咐身边的人把其他人都叫起来。
其实没过来的只有苏雪和朱森林了,苏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朱森林纯粹就是个普通人,根本就没有警觉性,直到保镖过去叫了才起来,还有蒙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苏雪是早就起身了,也很清醒,不过像这样的天灾,她也只有等着,反正车上又没有受到威胁,当真人身受到危险威胁时,她早就出动了。
这两个人出来,再换上朱时元带过来的雨衣后,十二个人都换上了整套的雨衣,十一个人都还合身,苏雪身材完全给包在雨衣里了,就是朱森林一个人麻烦,不是雨衣小,而是他身材实在太胖太粗,军队里的服装本就是大号的,但他穿在身上,胸前的拉链处根本就拉不拢,还差了两三寸的距离,到最后索性不拉了,反正就三百来米的距离,低头就挨过去了。
在锦城的时候,天气还是炎热,但在这个四面是山,雨势磅礴,四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处,大雨之下,一出列车外,就感到冷气袭人!
朱森林颤了颤,在列车门口缩了缩身,这时天又还没亮,只是那几个士兵打着防水灯,从车上下去的人一下子就被雨势吞没了,一下车就见不到人影。
朱森林见张灿王前都下车了,连那个娇滴滴的美丽女子苏雪都下车了,后面只剩下两个保镖,当即也顾不得害怕,一窜身也窜进雨里,大雨哗啦啦的就从头上淋了下来,又冷又看不清,赶紧抹了一下额头上的雨水,一脸冰冷,只隐隐看到亮光,脚底下也只见到一米远的距离,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前面的亮光过去。
朱森林只走了几米远就不禁叫起苦来,大雨顺着脸上胸口流进内衣里,冷得他直打哆索,心里顿时有些后悔了,哪里该来这一趟啊,又不是非要赚那么钱不可,以前一年赚一百来万也还不是过了?现在这个月一个月当中就赚了四五千万,比以前多了几十倍,还贪心,何必来受这个苦啊!
不过这时候后悔都没有用,也没有人回头,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往前跟着走。
张灿一开始也是感觉到不适,身体又没有别的人那么强健,跌跌撞撞的往前跟着走,只是走了几米远,右手就给一个人伸手抓住了,然后握得紧紧的,拉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