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下一刻被陡然掀翻了,“别烦我!”
他吼完了,脑子清醒了,才发觉自己做了何等过分的事,沈淮连忙从沙发弹跳起来,袖子擦去她手背上的葱花碎末,上面烫红一片。
“对不起!”他愧疚地说,“我、我有点不太冷静。”
“没事的。”她重新扬起笑颜,“我再去煮一碗就好,反正也不是多费时间的事。”
而且,前男友的窘迫表演也愉悦了她。
借刀杀人,不怕老套,有用就行。
沈淮瞧着人走进了厨房,她用红绳松松抓起了头发,颈后的细绒柔软生长着,有一种惊人的精致。烟紫色马海毛的毛衣套在她纤细的骨架上,肩膀的雪色很诱人,下身是层层叠叠的纱裙,风一吹就纷纷扬扬的,美不胜收。
他在这种柔艳与温暖中失了神。
“大淮?”
她沾水的手举着半空,不解看他凑近的脸。
沈淮把脸埋进那温热的肩窝,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坚定地说,“我们出国吧,去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这里的事他管不了了,苏辞的打压太过霸道,他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
沈淮演戏在行,却并不擅长经营人脉,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想出几个能与苏辞抗衡的大佬来。即使有,他也不指望交情淡薄的他们对自己施以援手。
“好。”琳琅低声说,“我都听你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沈淮软下心肠,抱了她许久。
事到如今,他也只剩下这一件不离不弃的珍宝了。
一个下午,沈淮快刀斩乱麻处理好国内的资产,该变卖的变卖,不能动的就暂时留着,大部分的额数凑得七七八八,足够他在国外东山再起。
他定了两张机票。
沈淮耍了个心眼,他私底下托人以其他名义买了两张船票。
傍晚,两人伪装成一对远洋旅游的异国兄妹,提着黑皮箱子,踏上了一艘大型轮船。
沈淮若无其事观察着四周,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在甲板上打闹,他们的母亲正无奈看着这一幕。凉爽的风迎面吹来,多多少少消除了沈淮心头的郁闷。
他被苏辞那家伙逼得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故土,其中的狼狈与辛酸也只有他本人最清楚,这滋味比他第一次遭遇的失败要深刻多了。
“你看,哥哥,有鸽子。”
柔和的女声从他纷杂的念头中清晰传递进来。
沈淮抬头看站在他身旁的女伴。
伊/斯/兰/教的美貌少女戴着浅褐色的薄薄面纱,轻柔包裹住她的秀发与脸颊,只余下一双秀丽妩媚的眼眸,瞳色清浅倒映着他的模样。
“你喜欢?”
“喜欢。”她有些天真地问,“我能养吗?”
他哑然失笑,“喜欢就养呀,有什么好犹豫的?”
“算了,那还是不要了。”她流露出不舍的情绪。
沈淮诧异瞧她。
“毕竟以后你要养我了嘛。”她歪了歪头,“可不能让你的负担加重,万一你突然喜欢养鸽子,不喜欢养我了,那怎么办?我很吃亏的,才不干。”
他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搂住人在怀里猛亲额头。
沈淮心满意足,唇间飘出一声“小傻瓜”。
她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
这时候,有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踩着小皮鞋哒哒跑来,胖乎乎的小手扯住琳琅的衣角,稚嫩地说,“姐姐,姐姐,这个给你。”
他手里攥着一小束粉色蔷薇,小家伙羞涩又腼腆偷看她。
“谢谢。”
琳琅接受了他的好意,冲人温柔一笑。
蔷薇花娇艳欲滴,她用手指拨弄着,飘逸开来的香气格外浓烈。沈淮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他抓住琳琅的手,低低道,“我们先回房间!”
琳琅被他扯着走,朝前踉跄了几步。
“沈淮先生。”
“何必走得这么急,好戏,还没开始呢。”
天际的尽头是一片瑰丽的绯红云霞,灼热燃烧着,连澄澈幽蓝的海水也浸染了那胭脂色,显得温暖多情。
苏辞不紧不慢走上了甲板,清爽的黑发吹得凌乱,他上身仅着一件质感轻柔的双绉衬衣,雪白的衣摆被随意束进裤腰里,而另一边还没有完全嵌进去,看上去有些颓废散漫。
比起以往规矩严谨的正式着装,苏辞这身行头就难免显得敷衍。
因为,他同样被沈淮摆了一道,从机场匆忙赶到了这艘即将开往国外的远洋轮船。
“沈淮,你的运气用尽了。”
苏辞意味深长地说。
他目光流转到轻纱裹面的女孩。
“那么你呢?”
想跟他一起去海底恩爱地喂鲨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