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干部看了曾良君一眼,说出了一句出乎曾良君意料的话:“我知道您有钱,也不在乎这点钱,可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您看好了,这里十六户,大部分都能搬走,不过肯定有人明天就开始坐地起价。”
曾良君并没有在意这位干部说的话,只是曾良君没有想到,还真被这位干部一语中的了,第二天就真的涨价了。
十六户人家,其中十五户都已经达成了协议,只有最边上一家单独的房子不肯签字。
“得了,我就说不能够惯着,您来解决吧。”那位干部看到曾良君赶来后,只能朝曾良君诉苦,这事情曾良君不插手还好,一旦插手就乱了。
“到底怎么回事?”曾良君昨天给这位干部留了电话,他怕这干部等自己走了乱来,结果今天他准备去公司的时候,半路上接着这位干部的电话,说人家真给涨价了,于是曾良君就半路赶过来了。
“喏,你自己看,人家把房子十万块钱转让了,转给那些人了。”那位干部用手一指,边上就有几个年轻人蹲在那里。
那是几个年轻人,个个都染着黄毛,还带着墨镜,蹲在那里聊天,时不时的还朝这边看两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这些是什么人?”曾良君皱着眉头问道。
那位干部摇摇头说道:“他们跟那承包白水湖的人是一伙的,跟着那个叫做磊哥的人。”
干部大概也知道曾良君不明白磊哥是什么人,便告诉曾良君说道:“这位磊哥来历有些大,全名叫胡磊,在楚南市不光是黑道吃得开,政府里面也颇有人脉,他是市办公室主任丁小泉的小舅子,这些年靠着他的小舅子拿了不少工程,这白水湖也是通过他小舅子拿下来的。”
胡磊并不是一般意义上面的混黑道的,他并不是凭借着狠劲儿爬起来的那种混世魔王,他从小就生在相对优渥的家庭,不过平常行事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一般手段都是先礼后兵,白的不行再来黑的。
要是说谁最不愿意开发白水湖,那么一定胡磊,原因很简单,胡磊在白水湖里面有利益,而且利益不小。
这白水湖的水产以前在楚南市也是有点名气的,名气最大的时候甚至在湖的另外一面开起了鲜鱼一条街,五六年前楚南市的人经常开车到鲜鱼一条街过来吃活鱼或者鱼丸,生意出奇的好。
后来政府一道政令,白水湖就被封了,里面不让搞养鱼。
旁边的鲜鱼一条街虽说还在做,但是鱼的材料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他们不能在白水湖里面进鱼,生意慢慢的就淡了下来。
在华夏,有些事情总是有操作的空间的,胡磊看重了这鲜鱼一条街的生意,就找路子将白水湖重新承包起来,反正养下鱼也不算是特别的破坏生态环境。
至于鲜鱼一条街的老板们,也很高兴胡磊这么做,这等于拯救了他们的生意。相对水产市场买来的鱼,白水湖的鱼干净新鲜干净,味道更加甜美新鲜,在重新启用白水湖的鱼之后,鲜鱼一条街的生意重新恢复好转,加上这几年华夏大发展,老百姓里面都有了车,楚南市的人开车来白水湖吃鱼蔚然成为了一种时尚,生意比曾经不知道火爆了多少倍。
鲜鱼一条街的生意好,自然带动白水湖的鱼水涨船高,白水湖虽然不大,但能称之为湖,总是比鱼塘,水库要大得多。整个湖里每年渔产的收益至少都有八百万以上,再加上这两年又养了鸭子,年收益合计能过千万级别。
不过这点收益,在工厂和企业眼中,完全就是不够看了,白水湖养殖肯定是要为工业区让行的。
一旦工厂建设起来,这白水湖就不指望能够养鱼了,对于胡磊来说就少了一个每年带来丰厚利益的印钞机,要是胡磊心里能够痛快,才叫奇了怪了,于是胡磊就想方设法的给曾良君找不痛快了。
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这事情后,曾良君心里就有一个谱子了,还是鲁迅先生说的好,在华夏动一张桌子都会流血,自己拿了一块地,就动了别人的奶酪,自然就会遭来人家的抵抗。
不过凡事都有一个代价,现在是政府出面,曾良君也不愿意动粗,所以他还是决定先过去谈谈。
看到曾良君要走故去,旁边的那位干部说道:“曾先生,那些人不好惹,你小心点。”
曾良君笑着点点头,随后走过去问道:“我听说这房子你们不拆?”
那几个黄毛看到曾良君走过来,都纷纷站起来了,不过都没有说话,过一会儿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格子衫,梳着一个飞机头,走路的时候就耸着肩膀,出来说道:“我这的房子拆不拆,关你什么事?”
“这房子应该要拆,你们没有产权。”曾良君说道。
“谁说没有产权?我昨天花十万找孙大头手上买来的,你看,白纸黑字写在这里呢!”飞机头从自己右胸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那纸是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就是写着本房子孙大头愿意以十万块转让给王某某,那王某某应该指的就是这位飞机头了。估计这份协议应该就是这群流氓连哄带骗,给了点钱从原来住户那里弄来的。
第443章意外的麻烦
飞机头继续说道:“你看到没有,这里有画押,还有签名,这是法律承认的。”
曾良君微微一笑说道:“孙大头也没有产权,他没有权利转让给你,这东西法律不会承认。”
“这我不管,你们想拆这里,就得赔钱!”飞机头将脖子一梗,就露出了流氓的本性,开始耍横了。
“多少钱?”曾良君问道。
“这个数字!”飞机头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万?”曾良君再问。
“想得美,我们这里可是住着十几个兄弟,现在没去处了,这得多大一个事啊,是不是,兄弟们?”飞机头对旁边那群小混混们问道。
“那是!”
“五十万哪里够啊?以后没地方住了,让我们喝西北风去?”
那几个混混们纷纷出声附和道。
“到底多少钱?”曾良君又一次问道。
“这个数字,五千万!”飞机头一**出了一个天价。
曾良君眯着眼睛盯了飞机头一眼,他现在能够确定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解决这个事情了,于是曾良君啥都没有说,掉头就往回走,随后就对那位干部说道:“把这里给我拆了。”
那位干部有些犹豫,说道:“我早说这样子做夜长梦多,您不听我的,您现在说拆,我们也不敢动,实话说我们不是拿这几个小混混没有办法,主要是他们后面的人不好办,你要是将后面的问题解决了,咱们二话不说,别说是几个小混混,就算是几百个小混混也不在话下,再厉害能够厉害过政府?”
曾良君也不为难这位干部,毕竟他说的有道理,华夏许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小混混再厉害终究只是小混混,不行就动用警察,再不用就来军队,和政府作对是没有赢家的。
想了一会儿之后,曾良君就给田金红打了一个电话。
田金红本来在参加省里面的一个培训会议,一听曾良君的话,顿时就从那边跳起来了,问道:“有这种事情?”
“恩。”曾良君点点头。
“小曾,这个事情我来解决,不用你操心,我老田答应过你的事情,肯定说到做到,你就忙活你自己的事情去。”田金红就是这种性子,他之前已经在曾良君面前将话说的那么圆满了,一切都给曾良君大包大揽,现在这事情刚刚起步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他田金红确实说不过去。
打完这个电话,田金红还剩下一个会议都不参加了,直接匆匆忙忙就赶回去了市政府去了。
不过刚刚到跨进市政府的大门,田金红就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