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女尸奇缘 西百草 4917 字 20天前

我心里有点感动,对她温和一笑安慰她道:“我去找找钱律师,可能对商诗姐有点帮助,你放心,我不会再乱跑了!”

欣月惊疑地看我一眼,想了想说:“那我用车送你吧!”

我指了指正一脸惶恐的福娃对她说:“欣月,福娃离不开你,我出去打的就行,放心,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然后,不容欣月再有话说,我就撒腿狂奔而去。

找到那个破落的律师事务所时,钱律师并没有在,我一直苦苦守侯到将近黄昏时分,钱律师才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地晃了回来,进屋看到我,愣了一愣,然后就眉开眼笑了,戏谑笑道:“哈,李老弟刚出牢门就进我家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苦笑着应酬道:“钱大律师是个大忙人,我还能把你苦苦等到,真是万幸之极啊!”

钱律师拱手一笑道:“抱歉抱歉,让老弟久等,不过老弟要理解,象我这种没有名气的混混小律师,不出去拉活,坐在家里等客户,那就得饿死了!”

我正要跟他再吹捧一番,他突然拍了拍肚皮说:“你还别说,说饿还真饿了,走,吃饭去,咱们边吃边聊!”

我自然点了点头,跟着转身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带钱,顿时怔在当场,钱律师见身后没动静,便回过头来疑惑地看我一下,我脸红了红,好不尴尬地说:“钱…钱律师,我真是从看守所出来就直接奔这来了,这..这身上…,呵呵!”

钱律师立刻明白了,便冲我一招手,哈哈笑道:“哈,李老弟,你放心,今天我请客,我没有替你女朋友打赢官司,拿着你的钱烫手,还不如用来请你吃一顿!”

我连忙摆手说:“钱律师,你辛苦了,这哪能行!”

钱律师跑了回来拽着我的胳膊笑道:“李老弟,跟你说笑的,今天不是谈生意,就为和你交个朋友,和你这样的大医生交朋友,是我的荣幸,你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缓和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点了点头。

这次没有去上次那家茶餐厅,钱律师选择了一家食客不多,环境比较幽静的咖啡屋,有独立的小隔间,说话相对比较隐蔽,钱律师当然知道我找他是为了什么。

落座之后,我们都没有着急切入主题,先悠闲地呷了几口咖啡和果汁,闲聊了一会,等中西各式餐点上来之后,我草草扒了几口饭,看着钱律师吃得差不多了,我才终于按捺不住,端正了一下身子说:“钱律师,屡次三番来打扰你,真是对不住,不过请你理解我,为了我那个女朋友,我什么冷静都没有了!”

钱律师伸过手来重重地拍我一下肩膀道:“能理解,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陷入绝境,我比你还慌!可能还不象你只是被拘留,早蹲大狱了!”

我微苦地笑笑说:“钱律师,他们为什么不公开审理呢?不是说刑事案件都能公开审理的吗?”

钱律师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涉及国家机密和个人隐私的,就不公开审理的!”

我纳闷道:“那这个案子涉及什么了呢?国家机密不至于吧,个人隐私?那边是公诉方,能有什么个人隐私?难道还是商诗要保护什么个人隐私不成?”

钱律师笑道:“呵,不是的,是涉及公诉方的证人的个人隐私,审判长支持了公诉方的请求!”

我大愕,颇为不解道:“证人?他们还有证人?要做什么证?证人的隐私也要保护么?”

钱律师突然一改刚才玩世不恭的姿态,面容一凛道:“我想,这就是我们今天谈话要涉及的核心问题,我曾经接过你女朋友妹妹打来的电话,我跟她说过,你女朋友可能是蒙冤的,应该还是有上诉的必要,争取时间做最后的努力,只是可能你女朋友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去看守所劝说过她几次,她只是微微笑着摇头,我也没招了!”

我急不可待道:“那请钱律师赶紧将法庭的情况告诉我,如果我相信了她是蒙冤的,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同意上诉!”

钱律师想了想道:“我也不能确定,我只是凭律师的直觉,毕竟案情太过迷离了!”

我连忙表态说:“钱律师放心,我不要求你给我下结论,我只是想知道开庭的情况,再凭我的直觉来判断!”

钱律师笑了笑说:“你可能会惊讶,公诉方的证人是被害人的前妻,名叫方露,一个看起来精明强悍的女人,说起话来呼呼生风,气势如虹,整个法庭好象都在她的控制之下。然而,就是这样生猛的女人,却有着她自认为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难言之隐!”

我从来没有想过商诗毒杀潘天高会有潘天高的前妻方露来做证,所以着实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了一下后问:“是不是就是说她没有生育能力?”

钱律师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知道这个?”

我叹口气道:“我也是偶然从一个知情人那里听了一耳朵,听你刚才说她外在生猛时带着点遗憾的语气,就估计她内在肯定是不行了!”

钱律师笑笑说:“你还挺幽默,干脆跟你说吧,也许一切恩怨情仇就来自于这个让女人分外敏感的生育能力身上!”

我蓦然一惊,眼睛锃亮地看着钱律师,翘首以盼他的下文。

钱律师自在地抚了抚下巴,平静地介绍了他的经历:

第209章 和钱律师交谈庭审情况

“李老弟,不怕你埋怨我,我是实在尽力了,但是整个法庭上完全呈现一边倒的倾向,我确实是无力回天,在这我就还得说你女朋友几句,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任我在旁边干瞪着眼偷偷教她如何狡辩,她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法官问一句,她答一句,而且还尽是大实话,连说得圆滑一点都做不到,这你又如何能够获得法官的同情,争取减刑呢?想起来就窝火,做了这么多年律师,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当事人气着!好了,不说了,言归正传。开庭后,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大概意思就是:被害人潘天高因为前妻方露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和犯罪嫌疑人商诗再婚,结果很不幸,再婚两年后确认商诗也没有生育能力,潘天高于是向商诗提出离婚,可是商诗却坚决不同意离婚,夫妻争吵了两年后,潘天高不再明争,而是采取暗斗的办法,将名下财产悄悄转移,并威胁商诗说如果马上离婚的话,可以给她一笔财产,如果执意不离的话,她将什么都得不到,在这话的激惹下,于是商诗为了争夺潘天高的巨额财产,遂起杀心,但又怕贸然下手难逃嫌疑,便谋划了周密的投毒杀人策略,购买的只是温和的毒药美沙酮,这种药如果在医生指导下规律服用是一种良药,所以容易让人忽略它的毒性,商诗便以此药作为掩护的幌子,通过长期小剂量投毒,致使潘天高的内脏器官在无形之中逐渐衰微,最后商诗瞅准潘天高身体即将垮掉的时机,给他下了狠手,为了给潘天高的死亡一个合理的说法使自己脱离干系,她选择了让潘天高在医院让医生治疗后再离奇死亡,这样潘天高就会被宣布是不治而亡,而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他是被长期小剂量投毒慢性衰竭而死,而且为了让潘天高的死亡更富离奇色彩,她或者她的帮凶还将潘天高的衣服脱光,赤条条放到病床上,这样就会误导人们的思维方向,让人以为潘天高的死或许与淫亵有关,更加想不到他会是被无声无息毒死的,至于那个原来病床上的女病人,也一定是被她或者她的帮凶买通,被她藏匿起来或者已经潜逃到国外或者干脆已经被杀人灭口,所以在国内全国通缉的情况下都没有发现她的影踪。本来一切都已经做得天衣无缝,即便将来警方怀疑到她商诗的头上,也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毫无办法,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杀人犯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却哪曾料想百密一疏,将被害人一条裤衩遗漏在现场,商诗由于对自己严密的杀人方案过于自信,得意忘形之下,也没有将杀人工具毒药进行销毁,而警方正是从唯一的线索裤衩入手,历经千辛万苦,经过多次取样,多重部门鉴定,终于从裤衩上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细痕迹中取得重要证据,并从商诗房间里搜查出罪证,而且商诗对于这些罪证一一认可,从而使此案获得一举突破,终致真相大白,使潘天高沉冤得雪,灵魂得以安息,人民警察们从而也就可以为了人民的利益再踏上新的征程了!李老弟,你不要笑,虽然后一句是我加的,但当时我听完起诉书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虽然他们整个陈述推理过程听起来如此严密,但总给人一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感觉,就觉得是本来潘天高没有亲友来为他伸张正义而偏偏这些人民警察要和商诗过不去一样,我本以为接下来商诗会有一番酣畅淋漓的自我辩护,然而当审判长宣布辩护方进行辩护我示意商诗先进行陈述时,她竟然象块木头一样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就好象她神思全然不在法庭上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我以为她过于惊吓了,就又暗自鼓励了她几次,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急了,只好勉强替她辩护了一番,但说实话,如果公诉方刚才所谈到的每一点都是事实的话,那他们的陈述基本上是没有漏洞的,所以我唯一能够抛出的杀手锏就只能是说,公诉方所有陈述的事实并没有证据,一切只是基于推理,所以请求审判长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而不能凭着听起来完美的推理来判案。结果接下来审判长真地就宣证人入席,就好象早就料此一着一样,进来的证人正是方露,经各方确认身份后,方露就开始做证,方露每说到一点事实,审判长就询问商诗是否认可,比如方露说潘天高很在意生育能力,她自己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被迫和潘天高离婚,而不幸商诗也没有生育能力,故潘天高也要求跟她离婚,但商诗却坚决不同意离婚,潘天高就威胁她什么什么的,总之和起诉书里谈的一样,商诗都一一点头认可,甚至公诉方为了加强证据效力,还现场播放了一段潘天高和方露谈话的录音,那显然是潘天高和商诗结婚之后还与方露余情未了,两人行床第之欢后进行交谈的录音,内容就是潘天高告诉方露,他已经向商诗施加压力了,相信不久之后商诗迫于压力就会和他离婚的,而他嘴里谈到的压力就是起诉书里提到的那些威胁。我那时才明白所谓证人的个人隐私原来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们为了用以佐证商诗杀人的动机,也顾不得其他的那些不良影响了。法官当然没有闲心去管这些男女私情,只是问商诗是否认可,商诗脸色都不变一下就点头了。总之,方露所提到的每一点事实,商诗无不予以坚决地认定。这还不算完,方露退下去后,审判长还宣了第二个证人入庭,第二个证人竟然是潘天高的一个保镖,而他做证的内容就是,潘天高在商诗坚决不同意离婚之后,恼羞成怒,就安排了大量的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守侯在别墅大门里,美其名曰是保护大别墅,实际上却是限制商诗的自由,想通过使她孤立在大别墅里感觉孤苦难受而无法忍耐,最终不得不同意离婚。而倔强的商诗依然没有屈服。公诉方安排这一证人的目的就是想向审判长传达一个意思,潘天高将商诗逼得太狠了,把她逼急了,所以本就萌生的杀意就变得更加浓厚了。审判长还是一样地问商诗是否认可,商诗依然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没有办法去阻止她的言行,无奈之下只好针对商诗认可的这些事实做些苍白无力的辩白,但这些肯定是无法扭转公诉方已经在审判长头脑里造出的势头来了。最后,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点漏洞,指出既然商诗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她又如何能够将潘天高运送到医院的病床上呢?然而公诉方好象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说商诗必然是指使帮凶干的,我指出他们没有证据,信口开河,公诉方便又立刻要求审判长传唤那第二个证人,第二个证人出来做证说,潘天高为了使商诗完全失去与外界的联系,把别墅内的固定电话掐了,把她的手机也给缴没了,交给他来保管,有什么事情只能通过他传达,而恰好在潘天高离奇出现在医院病床上那天之前的那一天下午,商诗突然执意要从他手里拿回她自己的手机,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他一开始不敢,但慑于她毕竟是董事长夫人,在商诗凛然的目光中,他还是忐忑地将手机给了商诗,不过商诗到晚上又将手机还给了他,不知道她要电话干什么。于是审判长问商诗是否属实,商诗没事一样照常点头,审判长便问她给谁打电话,她就回答说给潘天高,问她给潘天高打电话干什么,她就回答说佛祖给她托梦,使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潘天高可能会厄运临头,所以基于妻子的责任,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潘天高。哎,李老弟,你别骂我,我当时真地想笑,虽然我当律师生意不景气,但做的刑事案子也不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荒诞的庭审。可想而知,局势完全已经一边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最后勉力拿出潘天高的死因说事,说潘天高是死于失血性休克,根本不是所谓的毒发身亡,结果公诉方立刻拿出医疗鉴定机构的鉴定,指出根据医院的病历记载,诊断潘天高为失血性休克完全属无稽之谈,至于医院主管医生的误诊误治,可以由潘天高的法定代理人另案追究,不在此案探讨范围之内云云。这是法定医疗鉴定机构的结论,自然由不得审判长不采信。李老弟,你说,开庭开到了这样的份上,我还有什么办法回天,虽然开庭之前我就知道判决结果早已内定,但是从来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离奇的庭审形式趋成那样一种判决结果。总之,直至现在,虽然我说不出任何根据和理由,但我有种本能的感觉,如果商诗对那些事实完全矢口否认,或者哪怕只是否认其中一部分,那么公诉方的起诉理由就将漏洞百出,据此,将根本难以定案!然而可惜的是,情形却匪夷所思!好了,李老弟,关于庭审中的情况,我就只能这么简要地告诉你了,其实说来说去,我最终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要想救你女朋友,你就必须从她身上入手,或许救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自己!”

钱律师冷静地说完这番话后,长吁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也是憋了好一阵子了,这下终于一吐为快了!

而我呢,整个人都听懵了,半张着嘴,外表寂然无声,内心里,早已经风起云涌了,钱律师的一番话里,似乎告诉了我很多很多有关商诗的信息,而我心胸里却一团乱麻,头脑里一片荒芜,根本无从理起。

我呆坐了好久,愣愣地望着钱律师,钱律师则晃了晃手讥笑道:“怎么着?傻了吧?潘天高的马子真不是一般人,你能泡上她,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于呆滞中逐渐找回了痛苦的意味,皱了一下眉头,细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心里开始有点活泛了,声音略微有点发颤:“钱律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商诗不认可他们指出的事实,她就可以免于获罪?”

钱律师摇了摇头说:“如果没有强有力辩驳证据,免于获罪是不现实的,但如果不给审判长传达那么肯定的信息,使他在判案时略一迟疑,就有可能减刑,或许能弄个死缓,你也能理解,人的心理往往是很微妙的,很多人之常情就是以这些微妙的心理做支撑的。”

我凝眉不语片刻后,紧张地说道:“钱律师,那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商诗都已经把事实都认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呀!”

钱律师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如果还有机会二审,那她只要给她认可的每一件事实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便有机会板转一点局势,毕竟公诉方指出的每一件事实都没有直接证明商诗杀了潘天高!”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颤,再也按捺不住,嚯地站起说:“钱律师,谢谢你指点迷津,我想请你继续担任商诗的辩护律师!”

钱律师愣了愣,然后苦笑道:“我倒愿意,只是你女朋友不愿意上诉,却是老天爷也奈何不了的事情啊!”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便毅然决然道:“这点钱律师放心,我想我一定有办法让她提起上诉的,恳请钱律师继续为这个案子劳心费力!”

钱律师眼睛眨了眨,突然无比庄严地看着我说:“李医生,你真地有决心为你女朋友翻案吗?”

我不自觉地笑笑说:“呵,钱律师你真幽默,为了她,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何止什么决心!”

钱律师猛地一击掌,豪爽笑道:“好,有你这股豪气,我就放心了,说真地,李老弟,我真不愿意那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你女朋友这样的美人,这世界上真找不出几个了,如此珍奇资源,消失了实在太可惜了!”

我有点开心地看看她,自豪地点点头,激动地说:“是的,我必须尽全力挽救她,只是也要恳请钱律师尽全力帮助我了,真是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