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箱倒柜折腾了满床满地的裙子衣服,胡梨不知道选哪件,好像穿哪条都不好看,日头渐渐烈了,热得她一头汗。
洗漱后她扶着瓷台,镜中的脸不该这般苍白。
胡梨拉开床头柜,她记得那里应该有支口红,柜匣被拉开又被推进去,怎么没有,扔了?怎么想不起来?难道在另一边的柜子里?
浴室没有,柜里没有,床下没有,木屋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不可能,我怎么连腮红也没有。”
“我不可能连支睫毛膏也没有吧?”
“眼线笔呢?眼线笔你在哪?”
“我是不是太穷了,我连一瓶粉底液都没有……”
胡梨皱眉扶额,她怎么把自己活成了这样,这么晴朗的天,她找不到漂亮的眼影盘,她没有腮红,没有口红,她没有首饰,她怎么什么都没有。
原来放弃美丽比坚持美丽更令人唏嘘。
她重新回到柜前,最后挑了件蜜桃粉色,在她看来,应该形容成“思春色”。
她提起裙子在落地镜里照进照出,交领的,收腰的,一颗母贝纽扣掐住胸前面料,还蛮复古。长裙落到脚踝,胡梨盯着地板纠结,她很久没穿过鞋了,说不上来有多久,记不清有多久。平日里她不管去哪都是裸着一双小脚,就算地上有草,有沙石,有钉子又怎样,习惯了就不会痛了,她太久没穿鞋了。
她搬来木椅站上去,贴着衣柜在木板上摸索,右手划过积尘的柜顶,灰屑突被扫开,它们太迟钝了,也或许它们不再期盼会有一刹飞向他方,她的手挥开毛絮够下来两只,啪地扔到地板上。
不够好看,白色被腌成灰白色,她不想穿了。
胡梨拍掉手上的积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忍不住咬唇瞪向一地狼藉,折腾了一早上,耗尽了心思,毫无卵用。
她赤脚开门,几步跳到一楼,这个时间于嫂嫂应该在厨房准备午饭,她加快脚步往厨房奔去,可于嫂嫂正双手掐腰杵在厨房门外,胡梨大概幻视了,她看到于嫂嫂的颅顶冒火冒烟,一圈两圈。
她背对胡梨,蛋香味绕过鼻尖,炒菜的滋啦声也向外递出,另一边的炖锅咕噜咕噜冒着泡,厨房里只见他忙碌身影,胡梨两眼不眨,色、香、味裹挟着,她一眼盯向利索的寸头,能驾驭这种发型还很帅的男人,她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