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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钰的心脏是在甄家人领走尸体,穿寿衣以后取的,寿衣穿上,大红被褥一盖,装进棺材那刻都不能掀开,无人知被褥下的尸体,缺失了一颗心脏。

……

明明那日分辨得很清楚了,为何还是出了差池?眼睛前头的甄钰如见鬼魂,周姆妈大掉态度,坐在浴缸里极声喊叫,底发力气喊叫,那生满皱纹的脖子、额角坟起一根根青筋,历历可见。

甄钰脸嘴角向左边微微翘起,嘴角有笑痕,却在脸上寻不到一点笑容,拿起针,抓过周姆妈的手腕,用最快的速度寻着血管,往里头就打药。

打尽最后一滴药水,甄钰眼角发红,频频眨眼,让眼泪滚回腔内,那颗心碎已久的心,在看见周姆妈受苦的时稍微愈合了一分。

“没想到吧,死的人是甄钰,不是甄慈,甄慈是一个能长能大的福气人。可是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确认一下呢,这么多双眼睛,怎么个个都没认出来?”甄钰脸色开朗,舒舒徐徐说道,说到后面,冷笑不住。

一群瞎眼的连裆码子,都得死。那个张师娘是拿到了一笔银子,享受一昼富裕的生活,便被陶符灭了口。

张师娘带着未花完的银子,到地府里去了,若是没死,定要亲手将她大卸八块。

药水全部打进身体深处,周姆妈才记得反抗,鼓篷篷的胸脯,随呼吸一起一伏,她失声痛哭,使径儿捏住手腕,试图遮拦药水的流动,针孔痒几几,利爪搔抓,不管如何,搔抓出红痕,也未能抓去痒意。

她两眼下泪,低声求饶。

药物已经在作用了,脑袋昏冬冬的,周姆妈的面貌走形走状,叁分像人,七分像鬼,说话都显得吃力。

甄钰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小刀,举在壁灯下看,忽然改了主意,不想亲手放血,白费力气了。

她佯装后悔,愁眉苦脸地把刀递与周姆妈,拖着尾腔说:“哎呀,说起来您不是祸首,让您死去,我大有罪过,这样吧,医学老师与我说,药物打错了,只要在针眼处深深地划一刀,划出血来,药水就会随血流出。”

周姆妈拿着刀犹豫,甄钰极力怂恿,声音放轻柔了说道:“割吧,只要流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