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歌带着警察赶到时,喜乐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按倒在了地上,破旧的t恤早被撕扯烂了,胸口拉出巨大的豁口,露出了深麦色的肌肤;喜乐被按倒在地却也没有发出声音,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闷不做声地抬拳挥向男人的眼睛。
旁边几个人有在砸店的,有在起哄的,王歌只觉方才已经被远远抛在脑后的嘈杂声突然海浪似的涌了回来,就像之前的自己只是按下了静音键,而现在静音键失了效,甚至连音量控制键也没用了,巨大的噪音夹杂着咆哮声加倍地返还回来,震得人脑袋嗡嗡响。
王歌从小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膝盖有些发软,身旁的警察已经冲了上去,有人一见警察来了立刻丢了手里的武器就跑——王歌此时才看清了,对方手里拿得都是铁棒,还有黑柄的细长砍刀,刀锋在白炽灯下亮着寒光。
巡逻警只有两个人,一个警察抓住了一个跑得不够快的小混混,另一个警察拉开了压在喜乐身上的男人,那男人被喜乐一拳打中了眼睛,正捂着眼睛嗷嗷嚎叫,叫得跟杀猪似的。
喜乐坐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鼻血在他坐起来的一瞬间流了下来,王歌手一抖,半响才回神似的在衣兜里四处乱摸,摸出卫生纸,小心地给喜乐递了过去。
喜乐拿手背毫不在意地擦了一下鼻血,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过头来,对上了王歌闪烁的眼睛。
喜乐眨眨眼,想起来了:“王歌,哥哥。”
“你,你没事吧?”王歌蹲下来,“有哪里疼吗?”
喜乐活动了一下肩膀脖子,没觉得少胳膊少腿了,于是摇摇头,十分兴奋地往他身后看:“游勤呢?”
王歌简直看不懂这个人,这会儿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王歌说:“游少一会儿就到了。”
他又看了眼被控制住的那位大哥,脸色古怪地想:要是我被这样压着揍,一定会又不甘心又愤怒得无法自控吧?总归是不可能笑得出来的。只是这么看着,他就觉得内心涌上一股无法放到明面上来的丢人现眼,他将纸巾塞进喜乐手里,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说:“你认识他们吗?”
喜乐点点头,自己爬了起来,手脚还挺利落,脸色也毫无变化,仿佛已经习惯了应对这种情况,只是看清有警察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被抓住的两个男人被铐起来塞进了警车里,其中一个警察走回来说:“受伤了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喜乐卡壳了似的,不会说话了,只是摇头。
“那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做个笔录。”警察道。
喜乐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面对五六个大汉都毫无惧色的脸,此时却露出了几分害怕的表情。
警察看出了他的害怕,安慰道:“没事,只是做个笔录我们了解一下情况,不会怎么样的。”
王歌给游勤简单地发了条消息,走上来说:“走吧,我陪你去,一会儿游少就来了。”
听说游勤要来,喜乐绷紧的肩膀放松了一点,乖巧地点头,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