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暗自嘀咕,记得从前她俩关系还不错,怎么如今倒像是死对头一般了?
倒是嘉妃见状不妙,急忙笑吟吟打圆场:“贵妃娘娘怀着身孕,该多多休养才是,咱们日后有得是机会叙旧,不急于一时。”
怡妃知嘉妃是好意,更知道不该在海晏堂闹出什么不愉快了,便笑着说:“嘉妃姐姐说得是。”又笑着对嘤鸣道:“贵妃娘娘若没有旁的吩咐,臣妾们不如先告辞了。”
嘤鸣点头道了一声“好”。
于是众人忙起身,齐齐见了万福,便各自退了出去。唯独纯妃与六公主布耶楚克还站在哪儿,半步也不曾挪动。
嘤鸣知晓纯妃的意思,便道:“纯妃可要尝尝本宫这儿的新茶?”
纯妃面色一松,心中觉得有望,便连忙道:“却之不恭。”
于是,便请了纯妃与六公主进了里头的茶室奉茶,说是新茶,其实是月前就到的秋茶罢了,这个时节的茶叶,叶片肥美,滋味倒是不坏。
可纯妃的心思明显不在茶上,似模似样抿了一口,赞了句好茶,便忍不住问:“娘娘,永瑢年纪还小,一时糊涂,还望娘娘宽宥。”
六公主乖巧地坐在一旁绣墩上,也忙替六阿哥求情:“贵母妃,六哥并非心思歹毒之人,只是受了挑错,才会起了恶念。”
嘤鸣轻轻搁下手里的茶盏,微笑款款道:“本宫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听了这话,纯妃又是欣喜又是惶惑,“可是永瑢……皇上已经把他送去慎郡王府管教了。”——据她所知,慎郡王无嗣,前不久才上了折子,请求过继嗣子承袭爵位。纯妃服侍皇帝多年,如何能不懂皇帝的意图?所以才惊慌不已。皇上这是要把她的儿子过继出去啊!
嘤鸣叹了口气,“这事儿,皇上已经拿定主意了。过些日子,想来就会下旨正式过继六阿哥为慎郡王府嗣孙了。”
纯妃听了这话,嗖地站了起来,眼睛都红了,语气也带了几分哭腔:“娘娘——永瑢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臣妾可以保证,他日后绝不会再犯!”
嘤鸣轻轻摇了摇头,“事到如今,纯妃难道不明白,皇上心意已定吗?”
纯妃木然站在那里,眼眶都湿润了。
六公主咬着嘴唇,“汗阿玛……要把不要六哥这个儿子了吗?”——说着,泪水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小脸蛋都花了。
嘤鸣忙道:“本宫的确没有阻止皇上出继永瑢,主要是因为……在杭州行宫的时候,六阿哥是误以为本宫害死了他的生母,才起了为生母报仇的心思。为此,皇上大动肝火,一怒之下,便说出许常在是他赐死的。”
嘤鸣微微一顿,继续道:“皇上还问永瑢——是不是要弑君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