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是这样的。人活着也许没有永远的辉煌,恰如一杯清茶,其中的甘苦是品出来的,唯苦在先而后甜罢了。只有常品、细品才能品出真味、悟出至理。”
季书纪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嗯,这话说的很好,很有味道。”
我说:“看,季书纪,我们在互相吹捧!”
季书纪哈哈笑起来:“是啊,我们在互相夸赞对方,但要说是吹捧,我看不至于吧,起码我是说的真心话。”
“那我也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你是领导,但我却没有任何吹捧你的意思!”我说。
“我是领导不错,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季书纪说。
“我其实最敬重的就是你这一点!”我说。
“这只是做人的本分而已,不需要敬重。”季书纪淡淡笑了下。
我看着季书纪:“季书纪,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说要找你汇报思想,你有没有感到意外?”
“说意外也不意外,说不意外呢,却又感到小小的不寻常,毕竟,我来集团工作这么久,你是第一次主动要找我单独谈心。”季书纪说。
“这说明我给你汇报思想有些晚了,是吧?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责怪吗?”我说。
“革命不分早晚,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季书纪这话又让我感觉到了一些深长的意味。
“其实我不是找你汇报思想的。”我说。
“嗯。”季书纪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思想,只是想找个由头来你这里和你说会儿话,找个机会和领导套套近乎!”我说。
“呵呵,你讲话很实在!”季书纪说。
“作为集团记委委员,作为经营系统唯一的记委委员,这么久我没有来单独和你汇报工作,其实我是有些失职的。”我说。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啊,你该汇报的在集团记委会上都有汇报的,未必非要单独汇报啊!”季书纪说。
“呵呵,你不见怪就好。”我顿了顿,说:“季书纪,你最近挺忙的吧?”
“还好,不算很忙,但也闲不住!”季书纪说:“我刚看了集团审计科和你们经管办联合对经营系统单位的财务摸底情况报告,看来,集团经营系统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个经营单位年终突击花钱,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发票是不是都是真的?还有,这个小金库,看来还是需要严格整顿的,看来谠委还是要下狠心刹住这股不正之风的。”
“小金库和年终突击花钱的问题集团存在已久,多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其实治理这个问题,关键还得靠谠委重视,靠制度!”我说。
“嗯。只有谠委重视了才能有可靠的制度,也就是说谠委重视还是关键!”季书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这次摸底中查到的问题,要进一步进行梳理,要从源头上进行整改。各经营单位整天和钱打交道,最容易犯的就是经济上的错误,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在钱上。”
“经营系统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部门,也是很关键的。”我说。
“哪里?”季书纪看着我。
“集团财务中心!”我说。
“嗯。”季书纪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没有集团财务中心的配合和默许,钱是出不去的,账是报不了的,看来,要整治这个问题涉及的部门还不少。”
季书纪又低头沉思起来。
我看着季书纪,缓缓地说:“季书纪,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季书纪抬头看着我:“你说,在我面前,不管什么话都可以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说:“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哦。传言?”季书纪笑起来:“都是什么传言呢?”
我说:“有人说,你和孙书纪面和心不合,说你在背后捣鼓孙书纪,搞不团结,搞分离内讧!”
季书纪不动声色地笑起来:“居然有这样的传言,有意思。那么,小易,你信吗?”
我说:“我半信半疑。”
“为什么半信半疑呢?”季书纪说。
“因为你和孙书纪平时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是有分歧的,甚至你们还有过一些争吵,所以,我觉得这传言或许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我说。
“呵呵,那你告诉我这事是什么意思呢?”季书纪说。
“提醒你,当然,也是提供给你做参考。”我说。
季书纪一时没有说话,沉稳的目光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我被季书纪看的有些局促,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又放下。
“抽吧,想抽就抽吧。”季书纪说。
我于是点燃了香烟,慢慢吸了一口。
半天,季书纪说:“小易,有句话你明白它的意思不?”
我说:“什么话?”
季书纪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我说:“明白!”
季书纪点点头,然后说:“我对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我说了,或许你会觉得是官话套话大话,说我在演戏在装,但却的确是我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