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嬷嬷拿着厚厚一沓的宣纸,看着上方潦草到难以辨认的字迹,脸色有些黑,再看看王妃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话不禁哽在了喉咙里。
狂草?
难道是沧澜国特有的一种字体?
她压下心中的想法与疑惑,整理好这整整一百份《女则》,当即走去厢房、离开冷院,去向老夫人交差。
顾嬷嬷一走,银儿连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王妃,你还好吗?”
她大步走去,连忙关切的揉腿捏肩按摩。
秦姝靠在椅背上,舒服的伸直了双腿,翘在桌案之上。
银儿连忙抱住她的两条腿,放了下去:
“王妃,要注意形象!”
秦姝执着的双腿一抬、再次搭了上去,扣着椅背,翘着二郎腿、脚尖抖啊抖:
“银儿,我突然想通了。”
“咦?”
银儿站在她的背后,一边敲肩、一边疑惑的追问道:
“王妃,你想通什么了?”
秦姝只手托着下巴,一脸认真道:
“我决定,要成为以前那样、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自己。”
银儿手一顿,额头上顿时滑下三条黑线,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秦姝一脸认真的沉思着。
近两日以前,她明显的能够察觉道秦易对她的态度变化。
从前,她收敛着性子,乖巧懂事、温柔贤良,无论他院内有再多女人、还是明珠怀孕、或是被冤枉、被误会,她都是笑着告诉自己,要体谅他。
可现在她不想再那样了。
有女人可以,女人们都给她老实着!
被误会可以,那就要做好被她反击的觉悟!
体谅他可以,前提是在他偏袒她的情况下。
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扬声:
“小玉呢?”
一提起小玉,银儿的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
“王妃,你还想着她做什么?此时,她正被罚完五十大板,恐怕被丢在柴房里,自生自灭了。”
秦姝双眼微眯,忽然折身而起:
“走!”
“去哪?”
“看看她去。”
“啊?王妃你……”
话音未落,秦姝拉着银儿便走。
出了冷院,穿过几条廊道,进入一座偏僻的院落,径直走向柴房,推开房门。
吱呀——
沉重的木门划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伴随着门缓缓打开,光线缓缓投射进去,迎面扑来的是一抹浓重的尘埃气息,以及一抹不容忽视的血腥味……
银儿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锦帕,递给秦姝。
秦姝接过锦帕,轻捂住口鼻的位置,扬眸望去。
柴房内,凌乱的堆放着木柴、干草,废旧的桌椅、篓子筐子竹竿,到处都落满了灰尘,破旧的窗户上结着一道蜘蛛网,朦胧的阳光照射下,大蜘蛛正在吐着丝。
目光扫过整个凌乱的柴房,顿时可见不远处的干草之上,躺着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
只见,女子匍匐在地上,浑身是血,臀部更是溃烂一片、不堪入目。
一袭绿色的衣裳染满鲜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凌乱的发丝垂下,遮住女子的脸庞,看不清她的脸,却能听到她沉重痛苦的呼吸……
秦姝提步,缓缓走去。
踏。
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