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朴堂之所以能成为扬州城最富盛名的医馆,一重要原因就是,其十二时辰都有大夫坐诊。
虽已暮色四合,但厚朴堂的医馆还亮着灯,今日值班的,是顾念白。
顾念白刚给一个晚间吃坏了肚子的顽童看完病,正要歇歇神,只见门口进来的少女,竟是周清菀。
她穿的与白日里的一袭粉裙不同,竟是常在兰儿莲儿身上见的那套绿装。
“怎地这个时辰来了?”
顾念白几步走上前迎着,生怕她是犯了什么小毛病前来看诊的。
周清菀对着他展颜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啊,是有事要麻烦你。”
话音刚落,便见后面有只手掀帘而入,一身白衣的高个身影进到屋子,正是苏逸之。
“白日里你说他患有心疾,可是诊准了?啊,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意思就是带他过来再细诊诊,看看究竟是因何而起,又怎么医治才好。”
周清菀怕苏逸之要逃,连忙拽着男人的袖子,将他按到了问诊的座位上。
其实苏逸之本不欲来,但耐不住她软磨硬泡,而且一想到若是自己不来,她或许会私下找顾念白询问,那索性不如亲自盯着才好。
此刻女人毫不避嫌地拉着他的手,虽只是隔着袖子的手腕,但苏逸之心中也是极为得意的,
对着顾念白的神情,都与白日里截然不同,仿佛先前的尴尬从没发生过,只笑着温文尔雅地道:
“有劳顾大夫了。”
顾念白心中多少有些堵得慌,但架不住医者之德,便也从容坐下,如先前一样,探上他的手腕。
“先前问你,最近可有明显症状,你…”
“顾大夫,他前几个月有过吐血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啊?!”
女人站在一侧,急不可耐地回答道。
闻言,两个男人皆抬头看向她,顾念白是惊讶于她话语中的紧张,而苏逸之却是没想到,当时的事,已被她知道了。
想起那时的失落和恐慌,那封休书上的字,苏逸之现在有股冲动,想立刻带着人回家,好好的圈起来,一直都不分开才好。
“吐过几次?”
问话一出,两双眼睛皆是同时看向苏逸之。
“两次。”
一次是在刚拿到休书的一刻,怒极攻心而出。
一次,便是在前几日周家门外下跪不成,周父放话嫁女那时。
“怎么有两次?那次是什么时候?”
周清菀只听苏七说了一次,忙问起来。但苏逸之却是温和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