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之武艺,虽不及张任这等蜀中第一名将,但武艺在蜀中也算自恃一流。
不识黄忠的泠苞,根本就没有把黄忠放在眼中,便想如今大军虽败,但若能斩一名颜军将领的首级,也算挽回一些败势。
手中那一柄银枪,如电而出,挟着生平之力,直取黄忠面门而去。
斜刺里杀来的黄忠,苍老的脸庞间,却闪过一丝冷笑。
土鸡瓦狗之将,也敢与老夫争雄!
不屑之下,黄忠怒发神威,手中战刀后发而先至,挟裹起漫天的血雾,挟着排山倒海之力,当头斩下。
那凛烈的刀锋,疾斩如风,抢在泠苞长枪刺到之前,如电先至。
血光飞溅,一声闷哼。
错马而过的泠苞,双目斗睁欲爆,仿佛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议之事。
而他的身体,则从右肩至左肋之下,斜着裂开了一道血纹。
那血纹越裂越大,转眼后,泠苞那上半截身体,便是斜着滑落了下去。
一刀,斩敌。
斩将之后的黄忠,神威大作,血淋淋的战刀,肆无忌惮的斩向周遭惊恐万状的蜀军。
失去主将的蜀军,早就吓破了胆,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漫山沟里抱头狂逃。
而在此时,甘宁所统的左翼伏兵,同样也已杀出。
驱马而下的甘宁,纵马直奔那一面“邓”字的大旗,落魄的大旗下,蜀将邓贤正夺命狂奔。
甘宁纵马如风,双戟舞出层层铁幕,如绞肉机一般,无情的绞杀着仓皇的蜀兵。
那半赤的铁躯,在一团铁幕的围裹下,直趋邓贤而去。
邓贤去路被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举刀勉力相挡。
两骑相对撞至,戟与刀瞬间相击。
吭吭吭——错马而至的瞬间,甘宁猿臂翻飞,竟然是连出了三招。
那快过闪电的三招,几让邓贤应接不暇,当他还未看清甘宁第三招如何使出时,便已猛觉脖子上忽然一凉。
一根细细的血线,现于了邓贤的脖间。
然后,那根血丝迅速扩张,转眼便如外翻的鱼唇一般,大股大股的鲜血,更是呼呼的往外翻涌。
邓贤闷哼了一声,捂着喷血的脖子,当头便栽倒在了马下。
一老一少,两员颜军虎将,各斩一名敌将,神威大发的二将,摧动着麾下将士,如狼驱羊一般,肆意的辗杀着惊溃的蜀军。
而此时,诈败的严颜,也率军折返而回,对败逃的蜀军,形成了三面围攻之势。
山腰上,颜良驻马而立,远望着他这几员猛将,威不可挡的横冲直撞,肆意辗杀着敌人,脸上的欣慰之色,不觉愈重。
“看来这伐蜀之役,将汉升与兴霸带上,果然是没错。”
望着山下己军得胜之势,欣慰感慨的颜良,血意也随之大作,当即青龙刀一指,催动余下兵马,尽皆杀下山去,加入到了追杀蜀军的队伍之中。
三万的颜军,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只将数量相当的蜀军,杀得是鬼哭狼嚎,尸枕成藉,整个谷道都为之不通。
孤军奋战的张任,也顾不得别将,更顾不得麾下的士卒,只不顾一切的向北夺命而逃。
一血浴血,身披数箭的张任,生生的赶在颜军封锁谷口之前,杀出了升天。
当张任回头看时,却见谷口已颜军铁骑截断,自己多达万人的残兵,都被断绝在了谷中。
惊恐难抑的张任,却不敢留有停留,只能率领着万余的败兵,沿着涪水向涪城夺命的逃将而去。
残阳西沉之前,战斗终于结束。
或者说,一场空前的杀戮,落下了帷幕。
整条谷道之上,汇聚的鲜血,已将地面浸成泥泞不堪,而横七竖八堆叠的尸体,更是将整条谷道,生生的加厚了一层。
群鸦在欢呼而叫,飞舞而下,欢快的享受着这场盛宴。
如血的残阳照耀之下,整个山谷已恐怖如修罗场。
陷入了埋伏的蜀军,近有一万三千余人,死在了这场围杀之中,另有七千余军投降。
三万蜀军,只有不到一万人,仓皇的逃回了涪城。
一场大胜之后,颜良收拾过残局,遂是率领着近四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涪城杀奔而去。
次日午后时后,颜良的大军抵达了涪城一线,遂在涪城以南,涪水河畔安营扎寨,准备对涪城展开大举进攻。
此刻的涪城之中,只余下了张任孤身一人,还有他的两万惶惶之军。
来时气势汹汹的四万大军,这时已给张任折损大半,恼愧之下的张任,已不敢与颜良正面交战,只能一面固守涪城,一马飞马派人往成都去报信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