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了。
即便郁离话说得晦涩,池照影却还是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或者可以说……是她早就有所感受。
郁离失望到如此地步,所以不是不愿、也不是不想,只是……她做不到了。
失望的尽头。
就是虚茫无力。
她做不到再付出真心了。
池照影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搜刮万千词句,面对此时的郁离,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僵持在原地。
郁离轻声开口,“所以啊,不用再麻烦了,或许尽快把离婚协议签了会更好,我是这样想。”
“这样,就不用束缚彼此。你不用再困在我这里,也不需要担心会少了公司的助力,你是当红的影后,公司依旧会捧你,你现在的地位不会改变,你依旧可以演戏。”
“况且……你如今再也不用依托寻星文化,你当下的成就已经能确保今后一帆风顺,你有任意挑选的权利,你有足够多的自由,所以……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阿池觉得呢?”
束缚彼此。
郁离一段话,池照影却只听见这几个字,混乱的思绪稍显清明,她忽然惊觉——
郁离口里的没有其他人,实际上是因为和她的婚姻关系。
她了解郁离,这人太过温柔,即便是和另一个人肌肤相亲,或许也会因为身负婚姻而产生不必要的负罪感。
就是这样,体贴、温柔、负责的一个人。
如此柔弱的肩膀,却能给另一个人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白日里喻琉的那一句:如果你离婚了,记得第一个来找我。
恰恰佐证了这些。
池照影忽然有些无力。
她这样执着的事情,居然有着这样的缘由。她不愿有另一个人碰过郁离,不愿让另一个人看见郁离的这一面,不愿有他人得到郁离的好。
可郁离一直困守在这桩婚姻里。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若没有这满是约束性的关系,郁离是不是……就会有另一个人?
会有另一个人,与郁离亲密无间,走到最终那一步。
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
是这样么?
思及此,池照影不禁失神,她死死咬住颊肉,鼻腔却酸涩。
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
郁离轻抚她发丝的动作停滞,只有彼此的呼吸万般清晰。
“我不知道。”静了许久,郁离说,“我不知道会不会和另一个人亲近。”
“这是个暂时得不到结果的命题。”
她声线依旧轻柔,犹如微风抚过。
“阿池,你在意今天喻琉有没有吻我,喻琉的确会这样做。”郁离偏了偏头,随着动作她们颊侧相碰,是个相对亲昵的轻蹭。
池照影接收到她的意思,她稍稍撑起身子,切实地看定郁离。
“她是我的治疗师,这是治疗过程中的一环。”郁离轻声解释,“需要对我的腺体反复刺激,所以会拥抱、会接吻,用一切可以调动情欲的方式激活腺体,才能有针对性的疏导,也才能有最明确的治疗效果。”
“她今天会过来,应该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让我不排斥腺体治疗的方法,她想要见见你。”
纵使她们之间这般遥远,郁离全然没有让她知晓的必要,可她还是在解释和喻琉的关系。
池照影怔了怔,看着这人妩媚的桃花眼,心房便软趴趴地塌陷了。
所以……喻琉那稍显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此时也说得通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份相似相近,郁离的治疗师才是喻琉。
池照影对治疗师有过些许了解,随着如今腺体患病出现障碍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个职业应运而生。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能做信息素引导的另一半。腺体障碍有很多种表现形式,大多都无法自控,需要其他人的信息素来为之引导。
她眉眼松软,应下一句,“我知道了,郁离。”
“她吻我了,你现在也可以吻我,阿池。”郁离伸手过来,接过她一侧滑落的发,纠葛在指尖,像是丝丝缕缕、缠绵悱恻的藤蔓。
带着这些发,她扶上池照影的侧脸。
神情柔和,眸光清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