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碰上的那一瞬间就像触电,全身弥漫着酥酥麻麻的电流。这个吻开始几秒还很轻,像缠绵,像彼此都不熟悉接吻的试探,而江遇和訾落都知道对方不会接吻,哪怕牙齿碰了牙齿此刻也不愿意停下来等哪怕一秒钟。这个吻不知道是谁先加重的,訾落只觉得他的下唇被咬住了,一下又一下,炽热气息散在鼻尖,逐渐烫红了脸。
江遇的手捧着他的下颚,把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訾落的身上。
他抱訾落抱得很紧,很紧,一点都不想松开。
他不会接吻,可是他想咬訾落,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份沉重压抑了很久的喜欢表达出来,哪怕抱得再紧,但还是远远不够。江遇想让訾落感受到,可太用力怕他痛,咬了几口亲了一会儿,如此反复,纠缠不休。
手机铃声响了,江遇理智稍微找回了一点。
訾落还握着他的手腕,睁开眼睛笑着看他,声音有点哑:“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是、啊。”江遇狠狠地说,“想把你吃干抹净,想了不知道多少年。”
分开的唇瓣透着粉,泛着水光,偏偏訾落的唇型非常好看,江遇魔症似的盯着看了一会儿,见訾落微微张开了嘴重新吻了上去,正巧捕捉到那滑嫩的舌头,湿热滚烫,来回撩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
“很久了……”喘息之余,江遇唇抵在訾落的唇上没离开,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他,“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訾落被他亲的嘴唇泛着血红,唇周围一圈都是被亲出来的粉色,他捏了捏江遇的耳垂:“有我久吗?”
江遇笑了一声,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那天放学到底说了什么。”
訾落摸着他的后脑勺,说:“要试试吗?”
“嗯?”江遇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訾落笑着的表情恍然明白。
要试试吗,谈恋爱,进年级前十。
江遇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压制不住的欣喜,低头在訾落洁白的额前亲了亲:“所以,能让我见见你喜欢的人吗?”
铃声停了,无人顾及。訾落把他从床上抱起来,牵住手,几步走到镜子前,里面是两个脸颊红红的少年。
訾落问:“你觉得怎么样?”
“……啊。”江遇盯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明知故问,“你还是我?”
“你。”
“帅气依旧。”
“学习呢?”
“比不上你,但也很优秀。”
訾落点点头:“所以配不配得上我?”
——那我要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看他能不能配上你,配不上你就不准再喜欢了。
江遇看着镜子里的訾落,微微一笑,说:“当然,天生一对,绝配。”
訾落从后方抵住他,皱着眉想了想,故意似的:“我怎么记得之前有人说不准让我谈恋爱的?”
“啧。”江遇头歪了歪,脸颊碰到了訾落的头发,有点痒,“这个人是我,能一样吗?”
“嗯。”
“又嗯。”江遇转过身面对着他,“我和别人能一样吗?”
訾落说:“没别人,只有你。”
“落落——”
所有的话被堵在了喉间,訾落直接拥住他吻了上来,上一次的吻就在刚刚,没隔多久,但这个吻还是来势汹汹无法招架。江遇步步后退,承受着,滚烫着,疯狂着,双双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翻滚。
这一回江遇被压在了下面。
訾落避开了他受伤的小腿,一手扶着他的后脖颈一手去抓他的手,舌尖缠绕着一丝缝隙不留,彼此喘不过气来,彼此心跳加快。呼出的气息弥漫着香,分不清到底是谁身上传来的,訾落把他的手举过头顶,慢慢地握住,紧紧地十指相扣。
【河蟹】
訾落的膝盖微微往上蹭了蹭,换来江遇更急促的呼吸,而他顺着咽喉慢慢的,全部吞进了身体里。
似乎怎么都不够,与其说是吻,不如说互相在啃对方。
好像这样才能表达出一直以来隐忍的喜欢,有多用力就有多喜欢。
一切知觉太分明,江遇睁开眼睛视线朦朦胧胧,理智找不回来,只有訾落滚烫的手心和耳边炽热的气息,是他们此刻亲密的证明。
窗外静谧,听不见什么声音。
他抱紧了訾落。
地上扔了几团纸,他把额头抵在訾落的胸膛上还在平复呼吸。
訾落喃喃唤了声:“……江遇。”
“……试试就试试。”江遇抬起头来看他,喘息着,小声地回答他那个问题,“怕你呀。”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
“江遇,干什么呢?该回家了啊。”
是徐美音。
江遇还搂着訾落的脖子没撒手,他下巴都红,伸手擦了擦嘴角,有点不太想离开。
訾落揽住他的背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帮他提了提裤子,声音压得很低,说:“先回去吧,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江遇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看他:“明天早上我想喝鸡蛋汤。”
“好。”訾落坐在床上看他,又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回到家后的江遇想直接回房间,结果听到客厅传来谈话声,他刚转头正巧有人喊他:“小遇,来。”
他转头看见了江德法,对面坐着没抬头的江德志。
江遇把书包放在门口走了过去,但没坐下,喊了声“小叔”后,问道:“怎么了?”
“腿好了没?”江德法弯腰去撩他裤腿,“不疼了吧现在?”
江遇往后退了退:“不疼了。”
徐美音把晒干的衣服拿去卧室叠,江德志喝了口茶,彼此都沉默了一阵江德法才说:“就这个事我跟你爸说过了,你们父子俩也需要好好坐在一起说说话,有什么话心平气和的说,不能动手。你也是,以后酒少喝,喝一点过个瘾就行了,不要每次喝都喝醉。”
“我又不是故意的。”江德志皱着眉头听他说完,“那我都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了。”
江德法看着他:“你不记得也没用,江遇腿上的伤确实是你弄的。把喝点酒就骂人这个习惯改掉,孩子还小,你那样骂他能高兴吗?”
“我先回屋看书了。”江遇不太想听这些。
江德法看了看江德志不说话,想到明天江遇还要早起上学便没让他留下,手挥了挥:“去吧。”
回到房间里的江遇没看书,书包一扔直接睡倒了大床上,连连打了好几个滚又摸了摸仿佛还发麻的唇,恍惚觉得刚才激烈的吻像做梦一样。
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江遇把御守从上面卸了下来。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块玉是谢小安留给訾落以后媳妇的,那过生日訾落把这个送给了他意图就非常明显了。江遇笑了一声,心想原来不止他一个人默默存着小心思,訾落和他一样,不知道存了多少年。
客厅里江德法还在跟江德志说话,江遇听见江德法说了一句“你做饭不能只顾着自己要想着江遇喜不喜欢吃”,他听了几分钟后也听不进心里,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太突然,太激烈,导致别的事情在他这里都排不上号。
一直到入睡之前俩人的手机都安静,谁也没找谁。江遇翻了翻和訾落的聊天记录,过了一会儿放下手机看天花板。熊娃娃还在枕头旁陪着,江遇抱过来摁在胸口,闭上眼睛却是两个人接吻和互相撸了一发的画面。
心口烫得厉害。
这他妈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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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大胆了一回。
没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