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紧张的形势,丝毫没有影响到快速赶回京的凤瑶。
下船登上码头,凤瑶将钥匙给船夫。
船夫递给凤瑶包袱:“这时夫人给您准备的盘缠。”
凤瑶一怔,若是她言而无信,恐怕就没有机会领会岛主夫人的好意。
“多谢。”
凤瑶背着包袱离开,打算雇一辆马车赶回京。听到悠扬的钟鸣声回荡在耳旁,声声不绝,心中凛然。便像路人打听,为何寺庙齐齐鸣钟,这才得知皇帝驾崩!
凤瑶心中微沉,皇帝驾崩,大丧之日起各大寺庙鸣钟三万下。
这般算来,凤啸已经死有多日。
想到此,凤瑶雇一辆,马不停蹄的赶回帝京。
凤瑶进京,经过重重排查,等回到荣王府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前院,便看到大厅里点着烛火,荣王妃亦是满面疲惫眼睛红肿的坐在正位上。
凤瑶脚步一顿,踏入大厅,恭敬的给荣王妃请安。
荣王妃见到凤瑶平安归来,心里总算有点慰藉,招手示意她坐在身旁,挥开捶腿的婢子询问道:“这些时日你去哪里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都很是担心,好在你没有大碍。”
凤瑶愧疚的说道:“儿媳去了蓬莱岛。”
荣王妃一怔,眼睛里浮出一丝水雾,满目怜惜的说道:“苦了你,孩子。”
她也在想,无缘无故,蓬莱岛少岛主为何将冰蚕送与初儿解毒。
原来,竟是因为凤瑶。
“你父王的丧报传回京,初儿这孩子犟,他亲自去北疆找你父王,至今没有消息。”荣王妃哀伤的神色里突然染上一抹痛快之意:“你这一路走来想必也知道,那位驾崩了。今日大殓已过,听宫里的风声,献王预备明日登大极。”
凤瑶看着荣王妃还未换下的丧服,心里明白怕是也是刚从宫里哭临回来。
献王明日登基,那么也哭了三日。
“母妃怕是累了,早点休息。”凤瑶吩咐凝玉备热水给荣王妃泡脚,思索道:“我一路来听到陵王大好的消息,献王他没有为难他们?”
“宫中禁军全数掌握在献王手中,这几日忙着拉拢群臣,皇上丧礼,倒是没有心思去为难他们。”荣王妃讥诮的一笑,恐怕献王是巴不得弄死陵王,又怕登基的节骨眼上节外生枝,这才忍下来了。
明日,怕是有一场好戏。
二人说一会子话,凤瑶回到秦楼。
采芙等在院外,见到凤瑶扑了过来:“世子妃,奴婢担心死您了。好几次想说您被掳走,想起您的交代,又不敢说出来。好在,好在您无事。”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凤瑶拍了拍采芙的肩膀,推开她道:“你回府的时候,世子已经去北疆了?”
她不敢当面问荣王妃,怕触及她的伤痛。
采芙点头:“奴婢回来的时候,府中愁云惨淡,王妃成日里坐在屋子里不出门。还是皇上丧事,不得不进宫哭丧。”顿了顿,采芙瞟了周边几眼道:“奴婢觉得王妃有些奇怪,自从世子离京后,王妃就寝的时候都不用婢子守夜,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有一回翠云姐姐莽撞闯进去,向来温和的王妃变了脸色,吩咐人打杀了。”
从那以后,府里人办事更加小心翼翼。
凤瑶蹙眉,荣王妃素来心软和善,不会动辄打杀人。
除非,那婢子太可恶,或者撞破不可言说的秘密。
翠云她接触过几回,倒是有几分聪明、心眼的人,但没有胆量作恶。那么,便是第二种。
什么秘密能让荣王妃如此心硬?
凤瑶眼皮子跳了几下,突然间胸闷不已,似乎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如今的处境,也不便在盛京露面。
献王预备置她死地,留着也是给王府招惹祸事。揉捏着跳动的眼皮道:“给我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去北疆。”
采芙也不喜盛京里的气氛,欢喜的应下。
翌日
凤瑶预备向荣王妃告辞,谁知荣王妃却对凤瑶说:“你母亲这段时日我一直留在府里做伴,前几日她心神不宁,便求去庵里。初儿不在盛京,你也不便随我一道进宫,还是去探望你母亲。”
凤瑶心神一动,点头应允道:“拜见完母亲,我便直接去北疆。他的身子还虚着,我怕他不顾惜自个也好照应一二。”
荣王妃也觉得她留在盛京不好,便同意了。
凤瑶乘坐马车去往秋水庵,秋水庵里向来都是权贵之家的夫人带着小姐来求佛祖的地儿,百姓大多都是前往香火鼎盛的明月庵。
她心里大约对母亲的举动有数,秋水庵里不乏有守节的大妇在此清修。
母亲怕是不愿回萧家,后半辈子预备在这里青灯古佛罢?
思索间,已经到山脚下。
采芙搀扶凤瑶下车,看着半山腰上的庵堂,徒步而上。
门口洒扫的小尼见着凤瑶穿着清贵,忙将二人迎进去:“二位是……”
采芙不等小尼说完,嘴快道:“我们来寻萧夫人。”
小尼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微敛,上下打量凤瑶,眼中有丝防备:“不知这位施主是萧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