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看着大家都在府外等候,心里松了一口气,幸而荣王还没有到。
“母妃,儿媳迟来,向您告罪。”凤瑶福身行礼。
荣王妃看着凤瑶眼底的青影,又知事发突然,怪不了她。见她诚心请罪,脸色缓和许多:“早已有人替你赔罪了。”睨了云初一眼,示意凝玉搀扶凤瑶起身。
凤瑶感激的看向云初,悄声对他说道:“今后还请夫君多担待。”
云初心领神会,从今天开始,直至秋试她都会很忙。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云初言外之意,便是让她不必顾忌府中的事。
凤瑶颔首。
这时,由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荣王穿着银色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策马奔腾而来。
荣王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烈阳下,盔甲银光耀耀,身姿挺拔如沧桑,气势刚健似骄阳,浓眉下一双黑眸如寒潭。
凤瑶心中一震,未料到他便是荣王!
众人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来此虚礼。”荣王声音硬朗,中气十足。
荣王妃见到荣王,眼眶有些湿润,附和道:“对对对,咱们进府再说。”
荣王将缰绳扔给管家,看着抬头打量他的凤瑶,站定道:“初儿,这是你给我找的儿媳妇?”
不等云初与凤瑶开口,三夫人声音尖锐的说道:“大哥,您可能不知侄媳妇儿多能干,她是咱们大舜国唯一一个女夫子。为人又极孝顺,见您回京,方才匆忙赶回来。”
看似替凤瑶说好话,实则是在暗贬。若当真孝顺心诚,那么便不该连荣王回京都不知,还要等人知会再匆忙赶来。
荣王妃心中暗自后悔将三夫人放出来一同迎接荣王,她本就是不省心的人,又与凤瑶结怨,怎的会替她说好话?
“我让人莫要通知瑶儿,这几日她为了宫里边的事好些天没有去私塾,孩子们也都想念她。马上秋试,私塾那儿也忙得不可开交。我原想你来了暂时也不会回北疆,待她回来再好好给你请安。谁知这孩子不知从哪儿听了风声,还是急忙赶了回来。”荣王妃斜睨三夫人一眼,暗含着警告。
三夫人咬紧牙根,没有想到荣王妃之前不满凤瑶迟来,这个时候却又替凤瑶辩解!
“大嫂,您这话说的有违……”三夫人正要争辩,一道冰冷的视线扫来,不由得住嘴。
荣王目光凛然,沉声道:“自然学业要紧,本王不是迂腐之人!”说罢,阔步进府。
凤瑶示意云初先行一步,在三夫人身旁停顿脚步:“三婶娘,人被逼急的时候,会容易冲动做下不计后果之事。您年纪大了,儿媳也能独当一面,何不静心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免得我到时候会忍不住……自断了儿女后辈的嫁妆!”最后看向小方氏道:“弟妹觉得如何?”
凤瑶脸上一直含着笑,眸子里却是静若深潭,幽邃的目光,令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气。
小方氏心中惊慌,连忙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知道凤瑶话里的意思,当初她还不上凤瑶的嫁妆,许下了今后她儿女嫁妆由三房做主。这句要断了儿女嫁妆的话,无非就是想要端了三房?
想到此,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半句话憋不出来。
凤瑶见她这话敲打得起了效用,冷笑一声,紧随着进府去了厅堂,走到门外听见荣王的声音传了出来:“原是想要先进宫面圣,细数我有五六年不曾回府,你们得到风声定会在府外等候,便先回府让你瞧上一眼好安心。”
荣王妃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些年你在边关也辛苦了,我不曾在你身旁照料你。既然已经回府,何不先洗漱后再进宫?这样也免去他刁难你。”
“听你的。”
凤瑶在门外愣
凤瑶在门外愣神间,瞧见荣王与荣王妃相携着出来,连忙福身行礼。
荣王朗声笑道:“不必拘礼,私塾脱不开身你也不用刻意回府迎接,我与你母妃都是开明之人。难得初儿听话,给我娶了一个会识文断字的儿媳妇。”
云初莞尔。
石韦倒是端着一杯茶出来,递给凤瑶。
凤瑶端着茶,恭敬的跪在地上:“父王请喝茶。”
荣王心知这是一杯迟来的儿媳妇茶,接过饮了一口。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凤瑶:“你们都下去,我待会要进宫,不必在跟前孝敬。”
凤瑶收下玉佩,捏在手中,感觉到自玉佩上渗出的阴寒之气。
待荣王与荣王妃走远了,摊开手心,这才发现这块玉佩与她在云初书房里看见的一样,却又有不同之处。
“你的也是假的?”凤瑶心中感慨,这也是为什么越明脩只要她印下玉佩的模子,而不是将玉佩拿走。难道他早就知道是假的?
许是他也不知道这块玉佩在何处,所以得到风声的时候,让她来探路?
若不是荣王这次拿来给她,如何也想不到这块玉佩是落在了荣王的手中。
凤瑶神色有些怔然,似想起了什么,又觉得并不奇怪。
她方才觉得荣王眼熟,后来听到他说识文断字的时候,她便确定这个人是当初在府上救她的人。
那个时候她不爱识字,极为调皮、任性。爬柳树的时候,正好掉进了柳树下的池塘里。后来是穿着常服的荣王救了她,从她父亲那里得知她是为了逃学这才爬树躲藏起来落河,笑说道:“女孩子有点学问好,你做好学问,到时候给我做媳妇。”
那时候她不知他是荣王,在母亲的担忧中被婢女带走,这件事也被她忘了。
如今回想起来,恐怕荣王与父亲是至交好友。
可令人奇怪的地方,旁人对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知情。
云初拿着玉佩笑道:“父王倒是偏心,将赝品给我,正品留着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