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沉痛的说道:“臣妇想要与皇贵妃独处片刻,还望皇上恩准!”
“贵妃心里一直念着您,朕等您看她最后一面。”皇上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哀叹道:“尽快,要将她收殓了。”收回视线,转身走出大殿。
殿中,只剩下萧家一干人。
萧老夫人不是老糊涂的人,见皇上痛快的把人放出来,显然是心里知道是谁迫害了。
“阿予。”萧老夫人坐在床榻边,伸手抚摸着萧予冰冷的面庞。老泪纵横的说道:“母亲害了你一辈子,你心中有怨,所以到死都不愿意见母亲一面,向萧家求援……”
老夫人想起那木盒子里的画像,悲痛欲绝。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宿命,所以才会命凤瑶将东西带出宫!
她苟且活着,为了萧家。
而今她的死,同样为了萧家。
她早已生无可恋,这死对她来说,算是一场解脱。
萧老夫人悔恨万分,萧予本不同意进宫。可为了保全萧家,她牺牲了萧予。
当初若是萧宁出嫁的时候,她将萧予嫁给陵王,或许会是不同的局面。
陵王虽是个痴傻,但是对萧予却是言听计从,日子总比在宫中好过。更何况,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段情份在!
萧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凤瑶捻起帕子擦拭眼睛里的泪水,短短的相处时日里,皇贵妃对她是极为的疼爱。一路上,萧老夫人诉说着她的悔恨,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那些悔恨如老树根盘踞在她的心头,惶惶不可终日。
皇宫是怎样的龙潭虎穴,萧老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适才吃斋念佛,担
楚。适才吃斋念佛,担忧宫中传出不好的消息。
可如今,这种担忧还是来了,几乎压垮了她。
凤瑶看着她愈发佝偻的背,沧桑悲恸的眼眸,满头银霜的头发,心生怜悯。虽然是一念之错,可她又何尝不是内心受到自己的谴责?每一日都在煎熬中度过?
“外祖母,姨母她不曾怨恨过任何人。她进宫的使命是护全萧家,可如今她走进了困局中,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并不能保护萧家,反而牵连萧家,所以她选择了这条路。”凤瑶紧紧的攥着拳头,皇贵妃不愿意成为太后手中对付萧家的棋子,所以她走上了最决绝的路。
破而后立。
打破原有的规则,才能建立新的法则。
过去是她维系着萧家的太平,而今她的存在带来毁灭。萧家顾忌她,会受到掣肘。她的死,或许能够给萧家带来一线生机!
凤瑶眸光一闪,睨了一眼萧蒋氏,快步离开了玉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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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忠将调查来的消息禀告凤啸:“皇上,太后将萧大夫人押在宫中,逼问药浴一事。另外,芙蕖姑娘也去过玉照宫。”
凤啸目光阴冷晦暗,把玩着手里的布偶,心里之前也有疑惑。太后在香炉动手脚,产生剧毒,为何其他的宫婢不受任何影响,独独皇贵妃中毒身亡?
若是太后打听药浴方子,在这上面动手脚,也就解释得通了。
“芙蕖在何处?”凤啸将布偶扔向范忠。
范忠手忙脚乱的接着布偶:“芙蕖姑娘在寝宫。”
凤啸朝芙蕖的宫殿走去,吩咐范忠道:“一刻钟之后,将皇贵妃收殓。”
范忠一怔,应了一声,守在玉照宫。
凤啸来到芙蕖的宫殿,她正蹲在花丛中修剪花枝。
宫婢提起花篮,猛然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凤啸,变了脸色:“皇上万福。”
芙蕖听到响动,回头瞧见面色阴晴不定的凤啸。匆忙放下剪刀,略显局促的福身行礼:“皇上怎么过来了?”
凤啸目光落在花篮子里盛装的百合,语气平缓的询问道:“你去过玉照宫。”
“民女听闻皇贵妃这些年受皇上专宠,想必知晓皇上的喜好。民女初入宫,怕冲撞皇上,适才去玉照宫请教皇贵妃皇上的喜好忌讳。”芙蕖指着倚栏下的一盆花,叹息道:“皇贵妃她说皇上喜欢鸢尾,民女斗胆从皇贵妃那儿讨要了一盆过来养,可惜养的不如皇贵妃好,日渐枯萎。”
凤啸望去,那盆花的确是玉照宫的。
芙蕖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弯身将花篮提起来,眼神闪烁,语带哀伤的说道:“皇贵妃她是个亲善温和的人,没有想到……民女知晓皇贵妃生平喜爱各色各样的花,民女只能尽一点心意。”
凤啸目光沉郁,紧盯着芙蕖。
芙蕖触及凤啸带着强烈审视、压迫感的视线,清幽的眸光略有些躲闪,手指僵硬的紧握着花篮,故作镇定的收回目光。
她知道,凤啸在怀疑、猜忌她!
良久,凤啸移开视线,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初来乍到,莫要随意在宫中走动。”
芙蕖慌忙跪在地上:“民女知错。”
凤啸甩袖离开。
嘭——
殿门合上,芙蕖眼底的慌色尽数敛去。望着悠长空寂的小径,眼睛里布满了寒霜。斜视后方廊道一眼,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穿着粉色婢女装的宫婢匆忙走来,担忧的说道:“奴婢与您说过,千万别去玉照宫。眼下出了这等事,皇上怕是会对姑娘起嫌隙。若是皇上怀疑您……”
芙蕖冷声打断她的话:“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都说不准。”
“姑娘!”桃红瞪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