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一步一步的行至凤玉身旁,缓缓的蹲下身子。手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散发寒光的匕首,冰冷的刀刃紧贴在凤玉的脸颊。寒光刺痛凤玉的双目,身子不由得瑟缩,恐惧由心底而生,籁籁发抖。
“姐姐,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凤玉脑子一片空白,仇怨报复都抛诸脑后,只希望能死里逃生。“那个贱蹄子拿着死人的衣裳冲撞你,玉儿觉得晦气,便替你教训她。”一骨碌的爬起来,跪在地上哀求凤瑶。
“你皮肤坏了,我替你割掉暗疮,会长出新的皮肤。”凤瑶语气轻柔却透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冷意。
凤玉心惊胆颤的盯着匕首,生怕凤瑶一不小心,划花了她的脸。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牙关打颤的说道:“不,不要……”
凤瑶冷笑了几声,手腕翻转,匕首滑向凤玉的脸。
“啊……”
凤玉吓得魂不附体,抱着头尖锐的叫喊。
凤瑶收势,匕首敛进袖中。
一件宽大的大氅罩在凤玉的身上,石斛出现在屋子里,抱着凤玉离开。
“小姐……”采芙不知道石斛带着凤玉去哪里,就怕生出变故来。
凤瑶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乌沉沉的天空,广袖中伸出莹白素手,五指张开虚空一抓,眸子里迸发出一抹冷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晚春的夜晚泛着丝丝凉意,百姓早早的便已经归家,熄灯就寝。
帝京一条街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玲珑阁内,热闹非凡。姑娘们穿的花枝招展,在客人间轻盈如燕的穿梭。
外间却是下起了霏霏细雨,一顶青布轿子停在门口。
花娘脸上堆积着笑容,赶忙迎了过来,亲自打起帘子。待瞧见轿中的人时,面色微微一变。
一位穿着不俗的女子下了轿子,清高倨傲的看着传出阵阵欢声笑语的玲珑阁。轻蔑的扫了一眼花娘,冷哼一声拾阶而上。
“这位夫人,这里面可不是您来的地儿。”花娘心思通透,一瞧这位夫人便不是善茬,恐怕是进来寻人。
“我来找陈江!”
花娘一怔,咂摸出一丝不同寻常来。眼见着人进去了,顿时一个激灵,想起她是谁了!
陈江可不是娶了当今被贬为庶人的安敏公主?
那么眼前之人便是安敏公主了?
脸色微微一变,暗叹一声不好,匆匆追进去。这才想起不过是庶人罢了,有何好怕?
“来人,快将方才穿着金色裙子的夫人赶出去!”花娘柳眉一竖,满面寒霜。看着人上了二楼,已经与客人争执起来,花娘匆匆上楼,冷声道:“将这女人打出去!”
“你们敢!”凤敏气得脸色通红,蔑视的扫过一行人,居高临下的说道:“我虽然被贬,可到底身份犹在,不是好欺辱!”
花娘心口一窒,恍然发觉安敏公主生母是皇后,外祖父家是将军府。
她惹不起!
凤敏见唬住了花娘,鄙夷更甚:“我只是来找人,不是闹事!你带我去陈江在的地方。”
花娘心里犹豫,这时一个青衫丫鬟走来,朝花娘点了点头。
花娘松了口气:“随我来。”
众人上了三楼,牡丹号前停下。
凤敏看了一眼门牌号,不禁冷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也算应景儿!
娶她一日便出来厮混,将她颜面扫地,心中如何不恨?
“给我踢开。”凤敏冷睨花娘。
花娘气得咬牙,示意护卫将门踢开。既然她要没脸,自己也无须给她长脸!
“啪——”
门扉被踹开,正对着门口的一张榻上,玉体横陈。女子身子如蛇般柔软缠人,顺着陈江的精壮的身子攀附而上,二人纠缠在一起。一声巨响,二人骤然弹开,陈江摇了摇头,眼底迷雾散去恢复清明,看着自己赤身裸体,榻上倒着同样不着一物的女人,脑子一片空白。
他是来听曲儿,怎得变成狎妓了?
凤敏脑门上的青筋跳动,即使她看不上陈江,也容不得他如此羞辱自己!
难道她连一个妓女都比不上?
“陈江,谁给你的胆子!”凤敏压制怒火,一双美目几乎喷火。
陈江错愕的看着凤敏,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找来这里。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解释。却听到凤敏暴怒的声音:“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好好的德亲王府二小姐不做,偏生要学人做婊子!”
凤敏愤怒欲狂,当初凤玉设计她与陈江做了一夜夫妻。如今她嫁给陈江,今日算是新婚之夜,她却跑来与陈江颠鸾倒凤!将她置于何地?
目光凶狠的似要将凤玉生吞活剥!
凤玉同样恢复了清明,看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