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褚青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反倒是只剩了说不出的从容来,她原本是那样张扬的玫瑰,现在这样子,却让人心中感叹,“可是有事?”
“母妃方才与我说,太后如今身子有恙,身为小辈,还是去露露脸的好。”刘肃轻轻说,眼睛看向褚青萝,又极快的移开了,“你若是得了闲,明儿个便与我进宫去吧。”
“省得了。”褚青萝颔首,又道,“姐姐,你倒是坐啊,站久了腿酸。”
谢青岚一边应一边坐下,原本这两口子就是尴尬的相对,谢青岚隔在其中,那就是整个大写的尴尬了。但是能怎么办?早就礼成的事,一辈子都放不开了,想到刘肃来日还要承袭爵位,褚青萝会他的王妃,还要这样纠缠一辈子……
真是怎么想怎么的尴尬啊!!
谢青岚脸色实在算不得很好,又和这两口子说了一会子话,气氛就更是微妙了。而一向充当着润滑剂的某人现在也要撂挑子不干了——这尼玛什么事啊!好好的事弄成了这样,还真是醉了!过了一会子,便起身道:“我就先去了,也不多叨扰你们了。”
“姐姐也不多留一会子。”褚青萝嗔道,“可是应承了祖母要去的?”静默了半晌后,“我身子也懒了,表哥替我送送姐姐吧。”
刘肃也很自然的起身了。
全程褚青萝没有叫过一声“夫君”,刘肃也没有唤过一声“夫人”,如两人没有结为夫妻般的称呼,亲昵而疏远。
将谢青岚送出了积珍阁,两人也就向着齐王太妃的院子去了。一路走过抄手游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站在垂花门前,谢青岚还是忍不住了:“肃哥哥,青萝她……”看着刘肃脸色沉沉,知道他心中也不好过,张了张口,还是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二姑娘可是要成婚了?”刘肃嗫嚅问,见谢青岚点头,才负手而立,“越王兄若是亲自求取她,哪怕是个侧妃,也比在宫中强上许多,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又对谢青岚摇头,“我既然已经娶了阿萝,自该履行身为夫婿的职责,绝不会叫她伤心的。”
“肃哥哥,二姐姐那头我已经顾不上了,但是青萝她,她性子一向刚烈,不管肃哥哥来日是否会纳妾,还请莫要宠妾灭妻,否则,覆水难收之理,哥哥比我更清楚。”
“妹妹大可以放心就是,我无心纳妾,更不会委屈了阿萝。”刘肃低声一叹,“阿萝待我的心意,我虽是明白,只是此生只怕要相负了。”
谢青岚叹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错过就是错过了,肃哥哥又何必耿耿于怀?青萝未必比二姐姐差,已是夫妻,又何必如此呢?”
刘肃微微一笑:“当局者迷罢了,给我些时日,兴许会好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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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从齐王世子这位金龟婿被淑仪郡主抱走之后,京中大部分人关注的点就变成了越王这货和陆贞训的婚事了。这位陆侧妃,那是正儿八经的依着正妃的礼抬进越王在京中的府邸的。
反正谢青岚几乎可以预见陆贞训那平静得几乎死寂的脸。陆贞训性子沉静,自从刘肃成婚之后,那就是太静了,静得像是丢一块大石头都不能溅出什么波浪来。
反正越王和刘寻两个,说白点也就是躺在身边的男人不一样罢了。所以么,陆贞训穿着妃色喜服坐在床前,虽说是侧妃,但侧妃一样是要上玉牒的,所以也就是依着正妃的礼减了一级。
而陆家二姑娘根本就没打算等越王殿下,收拾了自己,便灭灯睡了。等到越王殿下打发了亲自将妹子送来的陆澄后去陆家侧妃那里,才真是碰了一鼻子灰。
刚才看着陆澄那一副比人挖了他家祖坟还惨的表情,越王殿下很淡定的没有踹人,但现在一进门,就得到侧妃已经睡了的消息,毛了。大马金刀的冲进屋中,坐在床边,直接取了火折子点亮。昏黄的灯光映在陆贞训脸上,她原本就是容色倾城的美女,这样子更显柔弱,倒是让越王心中的气减了一点下去。
“本王现在好歹是你夫婿,就算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你这样给本王甩脸子看,委实不怕本王发怒?”
“殿下也不过是要个女人回去好与太妃交代罢了。”陆贞训缓缓睁开眼,迎着越王的目光,“既然像是需要个物件一样需要一个女人,难道殿下会在乎那物件给自己甩不甩脸子?”不咸不淡的说完了,陆贞训背过身,“殿下请回吧,臣女摆得正自己的位子,殿下后院的事,绝对不插手过问,只求殿下给臣女一个清净的地儿就行了。”清净的地儿,可以常伴青灯古佛。
看着她背过身去,越王咬紧了牙,轻轻骂道:“死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倔。”将手中火折子灭了,悉悉索索的开始脱衣,传在陆贞训耳中,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不觉腰肢被搂住,陆贞训浑身一颤,几乎就要开始挣扎,耳边传来越王轻佻的笑意:“喂,本王和你大喜的日子,你就要将本王撵出去不成?这话传到母妃耳中,本王也保不住你。”
☆、第220章
先不说刘寻那货对于越王横刀夺爱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反正选秀还是死拉不来死拽不留的来了。
因为宫中没有皇后,而太后最近身子抱恙,眼看着那病大有些加重的意思,也不能出席选秀,故此,这大头鬼就只有武贤妃和端敏大长公主来当了。
只不过选秀的事,因为陆贞训被越王给拐走了,所以跟谢青岚关系也不算是太大,不过太后身子抱恙,对傅渊又一向优容,就算是和自己不对眼,但谢青岚还是愿意为了傅渊忍一回气,挑了个合适时间,进宫去了。
刚一到懿安宫,便见太后身边的红鸾亲自迎了出来:“咱们宫里今日热闹极了,还以为安阳女侯要去凑一回热闹,看看怎么选秀的呢。”亲亲热热的引了谢青岚往主殿里去了,又朗声笑道:“要不怎说太后娘娘没白疼安阳女侯呢,大着肚子都来陪太后说笑解闷儿了。”
谢青岚一笑,也不说话,等着里面让进了,这才跟在红鸾身后进去。屋中明黄色的帷幔很是晃眼,而这明黄色的床帏下面,太后坐在其中,脸色虽是有些颓败,但还算精神不错。
看来刘睿的死对于太后打击真的不可谓不小,这才导致病情如此反复。老年人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被反复折腾几回,只怕离见阎罗王不远咯。
而床前搁着两张绣墩,上面坐着的正是一身常服的越王和穿着侧妃品级礼服的陆贞训。陆贞训原本就是个容色倾城的,此时着妇人打扮,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见谢青岚进来,陆贞训欲言又止,又变回了平静的模样。
“青岚来了。”太后微微一笑,“你们这些小的倒是好,皇上操劳着国家大事,也不能时常来,倒是你们,阿肃和青萝昨儿才来,今日平儿和贞训也来。倒是让哀家很是受用。”
“瞧太后说的,您是长辈,于情于理,咱们可都该来的。”谢青岚如斯说着,见红鸾给自己搬了一张绣榻来,也不含糊,就坐在了上面。
“你怀着身孕,原本可以不来的。”太后好像再没有往日的雄心壮志了,声音轻轻的。
“青岚这不是孝心可嘉吗?”越王特别淡定的开口了,又咧开一个孟浪得欠揍的笑容,“再说,咱们那位傅丞相,怎么不能满心惦念着?外男在宫闱走动不便,还不如叫媳妇儿来呢。”
“倒也是这个理儿。”太后淡淡说罢,又拉着陆贞训细细看了一阵,“你倒真是个好的,勿怪那样多人喜欢你。旁的等你随越王回了吴越之地,自有太妃训诫你,但哀家也与你说,嫁入了皇家,自然有一套规矩。开枝散叶才是皇家根本,平儿年龄不小了,过些日子,自然有正妃入门,你若是能在正妃进门之前生下孩子,往后也是有你的立足之地的。”
陆贞训平静的答应着,连看都不去看越王一眼。后者倒是淡定,大喇喇的牵了陆贞训的手:“哎哟母后,哪有那样多的规矩,反正儿子现在还小,迟些要孩子也不急。”又转头对陆贞训抛了个媚眼,“有了孩子,阿贞可不跟我亲了。”
谢青岚身上一阵恶寒,不过没说话罢了。看着陆贞训好比死灰般平静的脸色,想都不必想就知道陆贞训对于越王心中还是非常抗拒的。不过想想也知道,换了自己,自己估计比她好不了多少。
“好好养养才是。”太后说道,“陆家的事,现在是你堂兄当家,许是能安生几天了。不过,若是仗着嫁进了越王府而作威作福,哀家可是容不得的。”
“臣妇知道。”陆贞训很恭敬的回了一句,又看向了谢青岚,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想着,又见福彩疾步而来,附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后脸色顿时变了:“此话当真?”
“回太后,真的不能再真了。”福彩低声道,又看一眼越王等人,不说话了。
太后脸色愈发难看,挥手让几人下去后,屋中又传来她的声音:“还不快叫那人来见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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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出了什么事,谢青岚虽然搞不清楚,但看太后这样急切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好事,但是皇家阴私,能不知道就别知道。和陆贞训挽了对方,又见越王站在面前,抱胸看着两人,顿时尴尬了。
“殿下且先行一步,妾身和妹妹说说话。”陆贞训低声道,越王却吊儿郎当的往立柱上一靠:“阿贞,你说什么?本王耳背,听不清呢。”又摩挲着逛街的下巴,“你夫君我长得那样不堪入目?抬头和为夫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