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路[穿越]_3(1 / 2)

锦绣路[穿越] 梦箩 2161 字 2天前

在顺风顺水永远只面对一方天地的人生中,谁知道暴风雨般的打击骤然而来,她还来不及成长,就受不住折在里面了。

秦雨鸾手上拿着那面镶着宝石的欧洲宫廷镜,看着镜子中的女子,颇有种物是人非的错乱感。

谁知刚想到这里,心口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整个人受不住一般猛然弯腰,双手紧紧按住胸口。

白术被这一番变故吓得脸色煞白,不怪她草木皆兵,实在是她们再经不起一点变故了。

白术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她上前扶着秦雨鸾的肩膀,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秦雨鸾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了汗珠,额头边上的发丝也被汗浸湿了。要说她刚刚醒来时也是接受了记忆的,但那像是一整个压缩包,塞到了她的脑子里,她只是旁观者,像在看一场无声的默片一样快速翻过。其中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部都不能体会。

可是刚刚,却像是有什么豁口一样,那一段段记忆,一帧帧画面,海啸一般在她脑海里猛然呼啸而过。父亲威严的面孔,母亲温软的眉眼,兄长送她出嫁时沙哑的祝福,全部梦幻一般回荡在她的心脏深处,勾勒出一幅万丈画卷来。

大红的嫁衣和盖头,铺天盖地的喜庆,她的身影日复一日从园子阴暗的长廊上走过,孤身一人走在那条请安的路上,一走,就是四年。

白术忍着泪看着秦雨鸾痛苦不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我去叫金大夫。”

“没事的,过一会就好了。”秦雨鸾伸出手猛然按住她,她声音低哑,说出的话是毫无力度的。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有着无法让人违背的压迫感,让白术的脚不由自主的牢牢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没事的。”秦雨鸾忍着疼咬牙说道。

好半响,白术仿佛才回过神来,焦急劝道:“可是小姐。”她伸出一只手拂过秦雨鸾的发丝,想要为她擦去汗珠。

谁知道秦雨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把推开白术,掀开锦被,就要下.床。

“我的鞋呢?”秦雨鸾坐在床沿,往地上四处搜寻了之后找不到后向白术命令道:“去把我的鞋拿过来。”

秦雨鸾其实是极为冷静的,可是白术看着她却觉得对方有些疯魔了,因为秦雨鸾的两双绣花软鞋正放在地上。那两双绣花鞋一双大红一双米白色,特别是在长长淡色床帐的边上,那双红色的更是显眼的,一眼就能看见。

可是秦雨鸾就像是没有看见它们,直接略了过去,白术整个身体开始发抖,她怀疑小姐受的刺激太过了,不会被逼疯了吧?

秦雨鸾见白术只盯着她看一动不动,并不回答她的话,就自己站了起来。谁知道刚站起来就像失去支撑一样,身体一歪,往地上重重的摔去。

白术差点骇出声来,连忙用身体去挡,两个都扭在了地上。

秦雨鸾终于知道了那种感觉是怎么样的了,她低头朝自己的脚看去,伸手将裤脚拉了上去。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脚,整个长度加起来恐怕还没有成年男子的一个手掌宽,脚背高高隆起,穿着白色的筒袜,像是前半个脚掌被斜着生生截去一段。那畸形的样子无端让人觉得滑稽可笑,怎么会有人觉得它美。

其实秦雨鸾病了那么多日,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她现在就像是疯了一样去脱袜子,白术连拦都拦不住。

白术终于痛哭出声,跪着爬到秦雨鸾身边去抓她的手,要是秦雨鸾在平时,见到这样毫无形象泪涕直流的人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极为嫌弃的。

可是她现在就像是面对一个执念一样,只想做一件事,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袜子还是被脱了下来,没有奇迹,也没有跟她心里想的一样这是个臆想。

脚上缠着长长的白色棉布条,讽刺的是还有淡淡的丁香味从脚上传来,那布条竟然是熏了香的。

秦雨鸾觉得这事太可笑了可悲了,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可是并没有落下来。其中有黑色的暗流在激荡的翻滚,下一刻就要把这个世界颠覆过去一般的癫狂。

白术依旧跪在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秦雨鸾听到自己冷硬的声音从胸腔肺腑中传出来一样,喝到:“别哭了!”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冷硬,亦或者这个哭的喘不上气的丫头真的被吓住了,哭声戛然而止。不过哽咽仍旧止不住,她就那么一抽一抽的。擦着眼泪睁着兔子一样红的眼睛看着秦雨鸾。

只见秦雨鸾双眸狠狠的盯着自己的脚,像是盯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我说了,拿我的鞋来。”

白术自然是看到她这副样子的,居然狠狠的叩首下去,声音沙哑,好像是生锈的锯茶:“小姐,是罗家对不起你,小姐何必自苦如此。”

秦雨鸾看着她的样子简直要气笑了,她为人虽然冷淡,平时也不好接近,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不好相处的人,只是表现的如此而已。

她很少提要求,也没有什么忌讳,你要是开了什么玩笑说错了什么话,不是有意的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很安静,也很冷静,跟她坐一起也不用费劲的找话题就怕双方尴尬,因为她自己拿着一本书就能坐上一天不说话。在浮躁的社会里,就显得极为难得了,到最后身边居然也有不少朋友。

可是从她今天醒来到现在,觉得人生观一次又一次的被颠覆了,直到这一刻她忍耐不下去的时候。圣人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何况是她。可是她看着白术,心中却忍不住想道“生活在这个年代,不知道谁才是最可怜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