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宇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拒绝,一人能够独食,凭什么要与人分食呢?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脑中又想起另外一个声音,好像另外一个自己在发出劝告,与他合作吧,与他合作吧,如果他把计划卖与别人,你连半分利益都捞不到。
这个声音落罢,心中又纠结想道,难道要真跟此人合作,将大好钱程分他一杯羹?
一时间,梁叔宇的内心矛盾了起来。
郭业见状,趁热打铁道:“梁公子,你们梁家乃是几代的御贡酒商,底蕴自然深厚。我想你的目光不会这么短浅吧?郭某今天能有娱乐会所这个惊艳的计划,难保以后还会不时想出更加赚银子的路子来。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可不是一个好商人的思维方式哟!”
以后还会有更加赚银子的路数?
霎时,梁叔宇的眼睛顿时亮堂起来,不过稍纵即逝,内心的谨慎让他立马收起了眼中的这份垂涎。
好的买卖人,从来不会悲喜形于色,这是他父亲梁百万打小就灌输给他的准则。
随即,他心中有了主意,声调低沉问道:“分上一杯羹,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问问郭大人,你这个所谓的技术入股,创、创什么来着,哦,创意总监身份参与,又想从梁某手中分上几杯羹呢?”
言下之意,姓郭的,合作可以,但是你一分钱不出,光动动嘴皮子,想要从我手中要走几成干股?
郭业伸出右手,将五指伸长比划了一下,道:“这个数!”
“什么?”
梁叔宇脸色顿时又拉了下来,骇然道:“你狮子大开口,竟然敢要五成?不行,绝对不行!!!梁某要对这个娱乐会所绝对掌控,五成?那不是和我平分秋色了吗?”
奶奶的,郭业也是纳闷,这小子怎么就对绝对控股权有着天生的喜爱呢,之前他欲图收购关鸠鸠的海天盛宴大酒楼之时,貌似也要绝对控股权来着。
不过梁叔宇这个剧烈的反应,也正在郭业的预料之中,他也知道自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但是一开始的狮子大开口,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讨价还价留下余地。
随即,他将五个伸直的手指弯曲了一个,说道:“那就这个数吧?”
四成?
梁叔宇还是坚决地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冷声道:“最多两成!”
两成?
郭业心中暗叹,果然跟我所料不错,这小子虽白衣胜雪,但心够黑。
但是郭业哪里会轻易就范,佯装微怒哼道:“梁公子也太欺人太甚了吧?难不成郭某的计划与郭某这个人,在梁公子眼中就如此的不值钱?哼,既然梁公子有眼不识金镶玉,那就恕郭某不给你面子了。”
说着,立马起身,一副极尽受辱,满脸悲愤就差撞墙自杀了。
起身之后,似自言自语般补充了一句:“我就不信了,偌大一个长安城,除了梁公子识货,就再也没人识货了吗?切,走着瞧~~”
声音落罢,便欲要拂袖而去,彻底翻脸。
岂不料郭业最后一句话,正好戳中了梁叔宇的心坎与软肋,这小子本就打算要比他人捷足先登,拉开别人几年的时间。
如果郭业真一怒之下,将这个计划贩卖与他人,或者与他人合作。
到头来,他梁叔宇不就美梦落空,白算计了一场吗?
倏地,
梁叔宇急急起身,冲着正穿靴子的郭业喊道:“且慢,三成,最多三成,不能再多了!”
吧嗒~
郭业将手中正要套进脚上的靴子扔在地上,脸色骤变,一副暖意春风的样子,连连笑道:“爽快,三成就三成,就听梁公子的!”
嗯?
梁叔宇见着郭业的态度,前后又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特别那一脸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心中默默暗道,莫非他刚才是在吓唬我?
就在他猜疑间,郭业又盘腿上了床榻,伸出右手冲梁叔宇握手道:“来,梁公子,为了你我接下来的合作愉快,这里无酒,咱们只能握手言欢了。”
见着郭业伸出手来,梁叔宇又想到他这手貌似刚才还拎过靴子,不由一阵腻味不适应。
郭业伸着右手悬在空处,看这厮居然毫无反应,一点面子也不给,心里也不痛快了。
有些不悦道:“怎么?梁公子莫非瞧不起郭某?作为合作伙伴而言,咱们得亲密无间,是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哟!”
梁叔宇知道自己郭业说得没错,既然都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就不该自负拿乔了。
但是,素来洁癖的他,看着郭业这右手,是当真的反胃作呕啊!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跟郭业轻碰握了起来。
郭业正准备握紧对方的手,重重甩两下,表示热忱之意。
谁知梁叔宇刚与郭业的手一握,霎时,又抽了回来,这还不打紧,只见这厮居然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锦帕,频频擦拭着手心,好像刚才不是握手,而是伸手去掏茅厕,掏粪池去了似的。
我次奥!
郭业虽知道这位梁二公子有洁癖,但见了对方的这个举动,还是倍感受辱。
矫情若斯,装逼拿乔无下限,你小子也算蝎子拉屎毒一份儿了。
郭业之前本想着,利用梁二公子来促成计划,以期达到恶心添堵江夏王李道宗一把,心里觉着还挺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