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郭业习惯性地耸耸双肩,表情极为轻松地说道:“赵刺史,莫非你忘了郭某了?粮仓那边的府兵,由我来搞定。届时,你只需知会你安州的折冲都尉,听我号令行事即可!”
赵飞轩将信将疑地问道:“郭御史,你当真要学那三国谋士,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两千府兵,止住兵戈?”
郭业拍了拍胸内藏着的圣旨,回道:“放心,我有圣旨护身,高重海,戴远山又能奈我何?我自有办法应对!”
赵飞轩听着郭业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信心百倍,只得信了他。
随后,又唤来幕僚徐福,让他暗中通知自己的心腹,安州折冲都尉罗威,届时一切听从郭业郭御史调令。
并让徐福下令罗威,偷摸从粮仓那边调来三百安州府兵,先行埋伏在戴府周围,静等入夜。
郭业自然也将戴府内的情况,毫无保留细致详实地说与赵飞轩听,并将他的妻女老母藏身地点,还有张士元埋尸之地都告知清楚。
交换完情报之后,两人相继深吸一口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站在原地,又沉默了下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
唯天黑入夜耳!
东风,
唯黄河帮对北门发起总攻!
现在,
唯有静等,
除了等,还是等……
……
……
黑幕降下,天色渐暗,今晚夜里的风出奇的大,吹得哀嚎四起,仿若一曲挽歌丧调。
汝州城中各条主干街道早已没了人迹,人们仿佛预知到今晚必有大事发生一般,早早关了窗闭了门。
风,继续吹着。
戴明德戴刺史的府邸,却是有些不同于往日,无论外头风势如何愈演愈烈,戴府大门依旧敞开着……
门口悬挂着的两个红灯笼,被风刮落了一个在地上,随风满地石乱走。
剩下那个悬挂的大红灯笼,孤立无援般继续任凭夜风拍打着,咣当作响……
今夜的风,不仅出奇的大,也有点邪。
这不仅是戴府二十几号下人的共同心声,也是戴府主人,汝州刺史戴明德的真实想法。
此时的他,从昨晚府中出状况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觉。
他已经很困很困,却无心睡眠。
从昨夜一剑刺死郑州刺史张士元开始,到二夫人被人从府中半道救走,再到朝廷钦差,监察御史郭业从驿馆中失踪,至今没有音讯。
这种种迹象表面,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了。
他松垮垮地坐在客厅之中,听着厉啸不绝于耳的风声,看着随风弄舞,一闪一闪频临熄灭的烛火,心脏跳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跳的厉害。
老百姓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莫非,真有什么厄运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吗?
戴明德虽然拿不出真凭实据,但是他能感觉得到,救走二夫人这个骚娘们的,应该就是监察御史郭业。
而且,此番钦差下汝州,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是否贪墨了赈灾银而来。
“唉……”
戴明德长叹一息,颇有些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悔道:“失算了,小看了这小小少年郎。”
懊悔之余,戴明德眼睛闪过一丝凶光,脸上凶相毕露地狞声道:“不过你救走那骚娘们又如何?哼,这是汝州城,并非你长安城,这里——”
“老子说了算!!!”
……
噌噌噌~~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就在戴明德暗暗发狠之际,一名下人连滚带爬,衣衫邋遢面相狼狈地跌跌撞撞跑进客厅中,差点没站稳一头栽倒在地。
“咚咚,咚咚咚!”
戴明德陡然见状,心脏跳动的速度越发加快,不详的预感越发清晰,强行镇定了心神,怒极而起痛斥道:“嚎什么丧?本官还没死,废物,好好说话,到底出了何事?”
那下人听着戴明德的凶骂,但是浑然无视,而是带着哭腔急急喊道:“老爷啊,北门,北门突然出现一千多人,已经在攻打城楼了。咱们的人快撑不住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