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小绿的奶奶虽然不正常,冯家的人现在最忌讳外人说她有邪气。李时感觉今天的事情有点乱,叹口气无助地看着小绿,存一丝侥幸希望小绿能说句让他留下的话:“小绿,我——”
小绿见他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想走,真的感觉他确实不懂事,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智商还停留在十几岁的水平上?
“李时,你还不走,太不可理喻了,我们家的人都悲伤成这样了,你还唯恐天下不乱,这还算人吗!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言重,想到里面的奶奶,眼圈一红,扭头跑进去了。
冯维明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工作,他今天穿着制服回来的,具有一种天然的威严,眼睁睁看侄女儿红着眼睛跑进去了,而且他一开始就对这个惹自己老母亲发作的青年怀有敌视情绪,见他还赖皮赖脸地磨蹭,任他多么有涵养,也忍不住不客气地对李时说:
“不管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有病人,让你走你快走就得了,怎么撵都撵不走,脸皮也太厚了吧!小绿说不想再看到你,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走。”
怎么说李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提溜着礼物到人家里,没说几句话就让人这样不客气地撵着走,太伤自尊了,李时质问道:“你这是怎么说话!”
冯维明正转身往里走,听李时还在唧唧歪歪,随口丢下一句:“滚蛋!”
李时向来对警察印象不好,尤其见到穿着制服牛皮哄哄,有事没事拉警笛的人,一见就生气。
如果这句“滚蛋”换成一个平常装束的老农冲自己说出来,自己肯定不会这么生气,偏偏冯维明一身板板整整的制服激起了李时的倔强,冲冯维明叫道:“你叫谁滚蛋,骂谁呢!”见冯维明不理他,他大吼一声,“你给我回来!”
这些天来冯维明也是深感憋屈和悲伤,在心内积压日久,遇事格外不冷静,他转身又走回来:“小子,故意来找事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铐起来!”
“哼哼——”李时冷笑一声,“好大的官威,当警察想铐谁就铐谁!有没有带枪啊,掏出来打死我!”
冯维明的手指几乎戳到李时的额头上:“就凭你闹事,我完全可以抓你。”
李时挥手“啪”地把他的手打开:“把你的爪子拿开——”要不是看在他是小绿二叔的份上,自己一挥手就把他的手腕打断了。
冯维明退开两步往他的车上走,同时依然回身拿手指戳着李时:“小子你别动,我现在就抓你。”打开车门拿出铐子来。
李时的大吼和二叔久久不回来让小绿不放心,她解下围裙,拿件上衣穿上,出来正好看见二叔拿着铐子准备缉拿李时,她跑上来拦住他往车边上推:“二叔,你怎么跟他一样,他是个神经病,你快让他走算了,你是不是觉得咱家的事还少啊!”
“小绿,你说我是神经病?”李时悲愤地点点头,“是了,你说的一点不错,你一直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发神经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李时,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现在我奶奶生病快不行了,你要是觉得这还不够还需要继续闹,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小绿说着回头对二叔说,“二叔,看出他是神经病来了吧,不用铐他,你掏出枪来打他试试,要是打断了他的左腿,他肯定还会伸出右腿来让你打!”
冯维明点点头,把铐子放回车里,斜眼瞅着李时,绕过他进去了。
李时看着小绿,气得手脚都颤抖,小绿说他是神经病,太伤人了。
小绿和李时全不说话,站在那里像斗鸡一样气哼哼瞪着对方。
因为大声的吵嚷,早就惹来周围一圈邻居围观,小绿看看邻居们,勉强给大家挤出一丝笑容,过去拉着李时的胳膊:“你过来!”
李时一肚子闷气,本不想听她摆布,直接一抖手走人,可是自己已经来了,又不甘心这样无功而返,半推半就地被小绿拉着到了一个墙角。
邻居们一看吵嚷变成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隐秘事,貌似这事不适合围观,于是都散了。
俩人来到角落里对面站定,小绿掏出纸巾把李时头脸上的面条给抚弄掉,又掏出一块纸巾来给他擦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