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看了一眼朱启,问道:“我想怎么做?在下就像问一问,黄……爷,想怎么做。要做到哪个程度,是清理干净还是敲打敲打便是。如果是清理,那黄爷若是怕惹得一身骚,在下还可以代劳,若是要敲打,那在下就不横插一杠子了。”
朱启收起那张纸,点了点头,道:“我会想黄爷禀报的。虽然京师那些这次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但是只要你心里清楚,生杀大权还是在黄爷手中就行了。”
“哦。”杨帆吃碗面,将筷子往上边一架,道:“朱爷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明日在下便回京了。”杨帆知道,事情处理到这个程度,自己的任务已经是完成了。山西的官场,不会灭杀得一干二净。接下来就是红脸粉墨登场了。
“我很欣赏你。”朱启点点头,笑道。
“那又如何呢?”
“所以想提拔你。”
“那又如何呢?”
“我老了。”
“那又如何呢?”杨帆还是这句话,听上去像是戏言,然而很是配合朱启,可以接下去说。烛光晃动,面摊主人依靠在矮墙上,眯着眼打瞌睡。风吹过来,在弄堂中带起呼呼地响声,锅上边热气被吹了过去。老头觉醒,将锅盖盖在锅上,继续打瞌睡。
朱启的容颜,丝毫看不出苍老的痕迹,看上去,比起四十岁的人更显年轻。但杨帆明白,这个当了三任宗人府宗令的老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他将双手搭在腹间,道:“既然已经封爵,就别想干涉文官那套班子了。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怕的就是出现权倾朝野的那种军阀。”
“哦,宗令大人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杨帆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挑起一搓面,“在下有这个本事?”
“你可以。”朱启的话说得很淡定,“所以,我想。等我离开了宗人府。宗令这位置,由你来坐。不要以为宗人府真的就成了一个空壳子,它不必锦衣卫、东厂差到哪里去。”
杨帆托着脑袋,缓缓道:“这算什么?如果宗令您觉得我会欣然接受的话,我只能说您想多了。”
话音落,秋风渐起。朱启的脸色变得玩味起来。